“一个已婚女人,她是一个男人的脸面;一个已婚男人,他是一个女人的余生。”杨绛先生的点睛之笔,既是对婚姻的温馨提示,又是对婚姻的善意忠告。
曾几何时,年轻的我,虽在婚姻的浪潮里游弋,但对这句话的深意似懂非懂,或事不关己,或轻描淡写,一笑而过。
而今,中年的我,走过了二十一载婚姻的春夏秋冬,跨越了山河大地,趟过了烟雨朦胧,蓦然回首,才深深懂得这句话的厚重和深邃。
岁月之羽,掠过光阴长河,拂过星辰大海,在时光斑驳处,追寻婚姻的步伐,聆听婚姻的诉说,探寻婚姻里爱与被爱的点滴过往。
回眸过往,扬手是春,落手是秋,那一扬一落之间,心中油然而生几多感触。那多愁,那善感,恰如“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和月”的诗意,是被青春抛弃的无奈,是岁月洗尽铅华后的不舍和留恋。
沐浴着柔美月光,我牵着爱人的手,漫步嘉陵江边。走着,走着,不觉间,已来到江边一处草坪。草坪虽不大,但良好的生态环境令人耳目一新。草坪里,层林尽染,芳草青青,各种花草树木竞相释放着秋韵。
月色朦胧,无名的小虫子似乎想和行人捉迷藏,不知道它躲在草坪何处,卖弄歌喉,浅唱低吟。小虫子的歌声好像缺少点韵律,没有曲谱,还经常跑调,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什么时候结束。而用心聆听,又忽如浩瀚苍穹飘来的天籁之音,有“居高声自远,非是藉秋风”的高亢,令人心旷神怡,让行人在色彩斑斓的秋韵里,拥有一份惬意,携一抹安然。
一阵秋风拂过,草坪深处,一排红枫树的树叶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那声响沙沙的,清脆的,悠扬的,给人以宁静、舒缓的感觉,让人倍感秋韵的神秘、深远。原来,那一排红枫树似乎不甘寂寞,主动和行人套近乎,打招呼,为博得青睐不惜放低身段。
路灯的光亮一闪一闪,我和爱人信步走到红枫树前。虽光线昏暗,但那抹红色依然令人耳目一新。红枫树之美,贵在树叶,这有口皆碑,因为鲜红的树叶,象征浓烈的爱情,寓意热情,美好,感恩。那一片片鲜红的树叶,色泽之美,令人赞不绝口。片片红叶,竭尽所能为红枫树,为滨江景观,为大自然奉献爱,奉献美,奉献热情,精神难能可贵。
红叶的美,源于红。你看,那火红的叶片,可远观,可近看,却不愿,也不忍心用手触摸。那一抹红色,一抹鲜艳,一抹热情,传递着浓浓的爱恋,仿佛一不小心,就有可能玷污了这红彤彤的斑斓色彩。此刻,携手红叶,仰望星辰,一轮明月斜挂空中,洒下如水月色,遐想“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的唯美画面,大有顿洗尘俗之感。
红枫树和红叶相依为命,默默地生长着。它们彼此包容,相互成就。红枫树成就红叶的枝繁叶茂,花团锦簇;红叶成就红枫树根深蒂固,美名远扬。它们有“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的默契,有“高山流水遇知音,彩云追月得知己”的懂得。红枫树与红叶的那份懂得,如风懂得云的漂泊,所以不问归期;山懂得水的缠绵,所以不忍分离。
红叶的美,源于爱。红叶的生长过程,算是一波三折的生命重生。每到春天,红枫树干枯的树枝上会长出一根根鲜嫩的枝条,长约5厘米,细如针,仔细一看,还真是弱不禁风。如遇恶劣天气,或疾风骤雨,或狂风暴雨,鲜嫩枝条的生命就可能随时夭折。随着枝条渐渐长粗,枝条的顶端长出一个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如黄豆般大,呈浅黄色。随着生长周期的推进,花骨朵开始慢慢绽放,颜色渐渐变成红黄色,不出几日,一片片鲜嫩的叶子就呈现在眼前。随着植物光合作用的日渐增强,叶子开始慢慢长大,颜色渐渐变红。
红叶的形状,用人的手掌来形容,可谓恰如其分。你看,那红红的树叶,如人的手掌,掌心向上,呈托举状,叶面有七裂,外长内短,近看像一把扇子,远看像一只鸡爪,侧看像一只手,说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一点不为过。
红叶与树的和谐,可说是“五指连心,肝胆相照”的真实写照,是“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为我何求”的心灵契合。它们深谙“根深叶茂,本固枝荣”的哲理。
细细观察,你会发现,红叶形如手掌,刚劲有力,宛如无数双手,为红枫树撑起一片天,为它遮风避雨,吸收阳光雨露,供给养分和力量,呵护着红枫树茁壮成长。红叶和树相互帮衬,彼此成就,堪称和谐关系的典范。
借着月色,我捡起一片红叶,轻轻地抚摸着它平实的叶面,若有所思。回目凝望着身旁的爱人,她那饱经岁月洗礼的容颜,令我触景生情,心里掠过一丝丝愧疚。
是啊!我的亲密爱人,二十一载风雨同舟,如“窗外日光弹指过,席间花影坐前移”的时光飞逝,你为家,为孩子,为我,辛辛苦苦奔波着,默默无闻奉献着,可从来没有说过一个“怨”字。
我曾多少次徘徊在人生路口,纠结,彷徨,是你,用一片红叶,引领我前行的路;我曾多少次陷入“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窘境,迷惘,无助,是你,用一片红叶,照亮我回家的路。
你的爱恋,与红叶何其相似,你不就是那一片红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