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这玩意儿

  烟这玩意儿，有瘾的人离不了，不抽烟的人受不了。有的人是跟家里人学会的，有的人是跟同龄人学会的，还有的是给父亲点烟时学会的。岳母就是经常给她父亲点烟时学会了抽烟的。

  岳母今年已经九十二岁了，每天一包烟。白内障手术后，看报纸不用戴眼镜。爱看历史故事，早餐后开着她的小四轮电动车就去了洛浦公园，和老年人谈天说地，自然烟是不离手的，周围人说她是个知性老人。

  岳母是从狱医岗位上退休的。在岗位上时，那些个来开药的、开假条的人，自然要递支烟给她的，本来烟瘾不大的她，抽烟越来越多了。岳父也抽烟的，原来抽水烟，后来抽卷烟。岳父说，我这烟要是不断，也不会害这一场病。

  这一场病使岳父成了残疾，也要了命。岳父断烟后，有了嗝逆，到一家部队医院，先是肠胃科，后是呼吸科、神经内科，最终治疗成急性脊髓炎，瘫痪在床十多年后去世了。

  墓碑前摆上烧鸡、苹果、橘子、香蕉、点心，烧香，鲜花。也没有忘了点三支烟给供上。三鞠躬后去烧纸处烧纸，有烧纸，元宝，还有纸钱。纸钱一张十亿，去世的人都成了富翁。

  烟这玩意儿，好坏自有人评说。抽烟的人产生了革命成功的伟大思想，抽烟的人产生了让人民富裕的理论。心内科大夫抽烟，外科大夫抽烟，不能说他们不知道危害，只不过他们看惯了生命的脆弱，看惯了生死有命的淡然。

  我见到了我们的神经内科主任成长起来的院长，刚刚八十岁，就不认识人了，他女儿说，连她都不认识了。我猜想，我们的院长是不抽烟的，是不是抽烟能刺激神经，让人晚点痴呆。

  烟这玩意儿，虽然被多数人认为不好，但税务局是欢迎的，有人说，烟民一年能给税务局贡献一首航母呢。我想，税务局能不能给烟民发一个纳税纪念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