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推荐建党104周年当代作家
丨应天庆丨
作 家 简 历
★ 作 品 展 示 ★
唱给彩云楼钟声的歌
好像离我很近,彩云楼第一声钟响便轻轻掀开我明亮眼角,
哦,彩云楼顶上的露珠从我微笑的心尖滚落。
好像离我更近,钟声在我的心房里欢乐地尽情流淌,
乳白色的雾气裹着钟声飞进了窗,惊飞了我梦中的金黄。
清晨的钟声,你是祥云街头一颗汁水饱满的红桃,
茶马古道的驿站里,归家的人悄悄放慢了脚步,乡愁就是一颗红桃的核。
午后的钟响一波赶着一波,
走来了几多白发苍苍的老者,钟声就是他们重返岁月青春的回响。
最难忘的是清明时节彩云楼的苍凉钟声,
这一天,霏霏春雨与钟声一起放慢了脚步。
人们将思念藏在茶马古道独轮车的车辙里,
苍茫的辙印里散落着悲喜聚散的古道岁月珍珠。
春日,正点的钟声撞破了云浮的薄雾,
钟声像透明的游鱼,漫过了寂静的古道。
时代的五线谱,它仿佛是黑白的琴键。
悠扬的琴键声敲出了城市上空天天长高的幸福。
秋临,钟楼外撑起了一柄亮烁的金伞,
太阳声纹采集着七彩城市的成长记忆,
骑着共享单车的年轻人,笑着将手表对准悠扬的钟声,
再准的石英芯也比不上祥云的铜钟,它是会呼吸的历史老人。
冬日,外卖骑手站在雪地里凝神细听,
钟声划出一道命令的弧线,
生命的知更鸟在向他求救,一位垂危老人急需一包救命的心脏药。
含泪的儿子从骑手的手中接过宝贝,说午夜钟声还留载着延续三百年的善良余温。
钟声的震颤是青铜摩挲彩云之南手臂的歌声,
那天,当最后一缕余音消失在星光之际,
我,一个奔波了千里,从江南赶来的游子,
如愿走进钟鼓楼月影里,将酸痛的腰揉成生命的又一次青春。
游子吟—唱给慈溪水务三廊的欢歌
一、歌唱翠屏古韵廊下的月光
游子走近你,
春日柳画廊。
您的一廊翠翠投影,翻飞于嵌在月光里的河台琴键上。
夜露摇曳在雕花的凹槽里,
每次滚动都盛放着一盘含笑的月光。
悄悄走进你,
夏天水画廊,
热泪涌入游子湿湿的眼眶。
数不清的绿荷箭杆,镶上了闪着茧影的银边,
莫不是河长们有力的大手,托起了夏日的金太阳。
二、秀江活动廊,我心中的诗行
游子奔赴你,
秀江活力廊。
露珠从瓦当上滚落,碎成了无数颗欢乐的小太阳,
我一步猛跨,抱紧祖父般苍老的百年香樟。
风起了,香樟枝桠的每一次悠悠摇晃,
都在抚慰迟归的游子,孩子,别慌。
仔细瞧瞧秀江岸边缀满绿意的珠帘,
还有暮色四合时,穿月白衬衫迟归的船娘。
呵,栀子花的幽香氤氤成一张网,
提着青青竹篮悄然而过的女孩,突然回头张望。
秀江活力廊缠上了古老的藤蔓,一朵山茶花灿然一笑,消失在岁月的走廊上。
我看见“风月”两个字,他是家乡留给我的金色信笺,
青苔为它绣出了绒边的新衣裳。
三、微雨中的海塘
游子牵着你,
微雨中的海塘。
你仿佛在雨帘中,
与大海笑着对弈一局永不言胜负的大棋。
一位皓首老者在岸边抚琴,
他是在追忆琥珀色的青春时光,
还是将藏在时间皱纹里的理想再度释放?
他说,他听到了童年浪花的回响。
他说咸涩的海风里有帆影的熔金,
粼粼金波上,还刻着一位河长兄弟的踩波足浪。
微雨的海塘中飘来一抹夕阳,
云开日出处,一位河长站成了一株高大的香樟。
金 色 怀 表
秋日,武汉网友给我发来一张彩照,
哦,是一块镶着珍珠的怀表。
他说,怀民路上浓浓树荫藏着一掬
慈母心中的波涛。
黄昏,白发慈母向他招招手,示意他走近,
凝眸窗外,老人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张金表的彩照,
她说,孩子,你一定要将怀表亲人找到。
那年,武汉三镇的上空密佈战云,
东洋恶鹰将魔爪伸向江滨。
英勇的中华雄鹰奋起迎击,
烈焰中,一位中华健儿绽成蓝天的伞兵。
急救车鸣笛,飞一般驶向伞花坠落的江畔,
你爷爷含泪披上白大掛,与死神争夺奄奄一息的健鹰,
爷爷说,他的生命属于整个华夏。
终于,中华之鹰睁开了双目,
他用颤抖的手,指向染血的胸口,
怀表的滴答声骤然流淌在每个白衣战士的心头,
你爷爷一步跨前,用大手抚摸他滚烫的额头。
在万里长空,他曾用这双铁手拉紧飞机驾驶杆,撞向敌首,
他发射出最后一颗炮弹,
似一颗天雷,将日寇王牌飞机炸得粉碎,
他从三千米上空撑开降落伞,
伞花幻成了一道胜利闪电,在武汉碧空光灿灿地降落。
年轻人将怀表从胸前衬衣口袋取出,
他的目光无法从老人脸上挪开。
他说从口音上辨识,老人是同饮一江水的兄长。
这块怀表是他的慈父临别时所赠,
每一声滴答都是老人的不倦叮咛。
年青人说,他还要飞上蓝天,将碧霄打扫干净,
说着,他将一串泪水蓄在眼角,将怀表塞入你爷爷手心。
你爷爷弯腰贴紧他的耳根,悄声说,
“小同乡,我就是从江苏医学院穿上白大褂的”。
“大哥”,飞行员脸上腾起红云,他羞涩地叫了一声,
你爷爷泪如雨下,一把搂紧这位瘦削而坚强的小弟。
一个月后,你爷爷佇立在窗畔,将怀表贴在起伏的胸口,
“小同乡”在万里长空高奏起为国捐驱的悲壮之歌。
他又一次用燃烧的飞机将日寇的王牌飞机撞毁,
长歌当哭,十万武汉同胞将泪雨化成人间悲虹。
怀民路上的浓浓树荫就是一串串思念的花圈,
你爷爷也将烈士的怀表化为人间的忆念之泉。
昨天,我在网上看到怀民家乡镇江,举行了纪念大会,
孩子,请将这张怀表的照片发往怀民的亲人,
警钟长鸣,怀表滴答之声就是怀民的长空足音。
我收拢纷飞的思绪,迅速打开手机上的朋友圈,
我们的怀民从家乡火热的土地上滋润了自己的灵魂,
这片时代的沃土也必将怀民精神化为星光灿然的江河之春。
碧血卧云铺
山道旁的柿子树挂起了万千盏红灯笼,我冒着霏霏秋雨,走在湿漉漉的山道上。一位山村姑娘缓步走在我的左侧身旁,她撑着一柄旧旧的黄油布伞,微笑着,不时将伞向山道右侧倾斜,雨丝不停地飘落在她的眉梢上。
三日前,接到一封从卧云铺捎来的信,愣住了。透着运河浆影拂来的夜雾,我小心翼翼展开信笺。封在薄薄信笺里的是一张昔日旅友的照片。
我向信封上娟秀挺拔的字迹扫去一瞥,不由地一怔。如今用信函传递信息的人已经很少了。
信封上写着“寄自卧云铺”。我的心骤然急跳起来,我等待的就是这位名叫阿菊的昔日旅伴的回信。怎么她又离开就读的农中到了卧云铺呢?
丝丝缕缕的如烟往事在我面前交织成一张网,浓重了,晕染了,变幻成一条白云铺就的青石板山路。
暮色微合,云朵被夕阳染成橘红与绛紫色,炊烟从山村的稀疏烟囱里袅袅升起,那柴火般的温暖气息直冲我的心底。山腰间,黄牛脖子上的铜铃叮当响个不停。
拐过一个山脊时,姑娘笑着开口了,“老师,一泉一井一石碾就是卧云村的所有家当。你到了山上会不得劲的。”
“你怎么知道我是老师?”我眼睛一眨,微笑反问。
“耶,你与咱前村的张老师长得可像吶,高个头,眼镜深得差不离一口井。”
“秋雾凉风冬雾雪,老师,山顶凉得慌呢。哎呦,俺这眼神!”她头一歪,轻轻笑了起来,她瞥见我穿着厚厚的羽绒背心。
天光悄悄隐去,卧云铺山乡在望了。她突然发现了一个人,一个穿着单薄的小姑娘。姑娘她呆呆地驻足崖边,低头凝视脚下的深渊。她用鞋底轻轻碾着脚下的一幅木刻版画。不一会儿,她将苍白的手伸进牛仔裤的裤袋里摩挲起来。她嘴里喃喃自语着。山风灌进她单薄秋衣袖领,少女打了个寒噤,仰头深吸了一口气,她突然张开了雪白的双臂。
我身边的山村姑娘一个箭步冲向前,五指如铁钳般扣住那位少女的手腕,碎石簌簌滚落深渊。
“飞过低谷,就是花期”那位叫阿菊的山村姑娘用手臂环成一个港湾,拢住了脸色苍白的女孩。“老师,我要与这个大妹子好好拉拉呱。你一个人登山顶吧!记住“泰安时报”旧址是一座二层石楼,底楼前掛着一铜牌,明早,俺还是你的顶呱呱向导,记好,山顶早上冰凉冰凉的,穿厚点,我领你看日出。”
雾从谷底升起,山的脸色变得像青绸一样。卧云铺的石阶在夕照里浮沉着,像一列待翻的琴键。不一会儿,虫鸣静默了。月光照在“泰安时报”铜片上,发出细雪般的微光。
入夜,我整理着进山后搜集的素材。铜牌、石印,滚子,还有几匹白马。月光下,七匹战马齐齐跃入我的眼前。白马修长的胯颈划出优雅的弧线,鼻息间喷出的白雾在阳光中化为亮晶的钻石。突然,一匹白马的耳朵警觉地转动起来,眉心间露出神秘的火焰般的星斑。
多好的写作素材呵!我的耳畔响起了江南韦岗英雄纪念塔前的军号声。我的手有点微抖了。
第二日清晨,“人在家吗?”屋外一声清脆甜亮的声音惊醒了我。山村姑娘阿菊如约而至。
“昨晚,真的对不起,让你摸黑了,又是一个头次进山的人,新来乍到的。哦,你还画了几匹战马。当年,那位跃马扬鞭送报人在俺山乡的模样可比山还高,比天还大吶!”“你要写一本小说?你将鲁中与江南的游击浪花放在一柄红伞下。可太好吶。”
我兴奋地眨了一下眼,山村姑娘一仰脖,笑的更爽了。
“俺是来向你请假的,今天有一个更合适的导游领你,好吗?是俺爹。昨日那个跳崖的小妹,俺可要与她继续拉拉心里话吶。”她一弯身走出了石屋门。墙角边长着一排山菊花,秋阳一照,菊花晃着金灿灿的火焰。花心密匝匝的,瓣尖微凹,在万物收藏的萧然金秋,这山菊花偏要打开自己,偏要让它的每一道发光经线都涂上金色的生命密码。我不由地深深思虑起来了。
我正凝视着这金灿灿的菊花,窗口掠来一个身影,一位老汉立在门口,他的头发已经斑白,胡须稀疏,腰杆却挺得很直。他的头上裹着蓝白相间的头巾,双眸像两口幽深的古井。我睁大了眼睛,力图从对方深不见底的眼光里回过神来。他的右眉短了一截,我仿佛曾经见过这张古铜色的脸庞。
见过,确实见过,我的眼里滚出了晶莹的泪花。那是一个秋日,在江南,一个抗日民兵英雄战斗事迹报告会上。为配合课本剧狼牙山五壮士的盛大汇报演出,我任职的师大附校从莱芜泰安红色老区请来了数位民兵英雄登台讲述战斗故事。我是课本剧撰写者之一。我还写了课本剧的诗序幕:家乡韦岗山顶静卧着历史的丰碑,老井,云彩就是历史的眼睛。冲天的军号声在江南的暮光里飞卷,莱芜山岗石板山刻印着江南的胜利彩虹。那天,我亲眼见了坐在轮椅里的家乡军分区政委与两位来自齐鲁大地的昔日战友华光四射地亲切握手。哦,到那一天,我才知晓镶上时代烽火金边的石板报“泰安时报”曾经出刊近千期。那位唯一的记者,一位革命老军人仍健在。截住奔腾的思绪,迎着晨光,我步出了石屋,跨前一步,向这位可敬的老游击队员敬了一个礼。“您好,我见过您,您曾到我们家乡做过革命传统报告。”
“您的家乡?没去过,”老人平静地说。他的灼灼眼神多像凝固了的火焰。看出了我的疑思,他直了一下腰,微笑着说,“确实,邀请俺们的人挺多,全国都有,鲁中人在江南的老乡遍地开花。山里人风吹日晒长得都是一个样,一个锅里盛出来的,对吗?”我释然了。老汉宽肩膀大个儿,两腮掛着青乌乌的络腮胡,说话的口音却不太像当地人,仿佛觅透了我的疑思,他大手一挥,呵呵笑着说,“我爷爷是江南句容人,山里的,采药为生,为讨生活,流落到了鲁中大地。岩缝里寻草药,后来,救命的八路军来到了鲁中,扛起了抗日大旗,我穿上白大褂跟着部队走大山。”
“爷爷,你又弹老陈调了,累不?”一个清脆的声音在窗外陡然响起,“孙妮儿,明早是星期一,将闹钟闹好,我要陪这个老家客人逛山头吶!”
“中”。清脆的声调透着调皮。阿菊登登地走了。
当晚,老汉给我讲了一个他的独养儿子如何为民族解放事业献身的故事。徂徕山畔,一位年轻美术工作者变成了“泰安时报”的刻印工,他整日背着已经磨洗得斑白的青石板,佝偻着腰。艰难行进在山道上。他负责印刷,总想将版面刻印得齐整美观些。于是他设计了各种形态美丽的菊花刻于空白处。每次,当七县的抗日战士从奔驰而至的战马马背上的竹筐里取下还散发着油墨芳香的战报时,欢呼声都会腾响在绿野山谷:这朵山菊花是哪个小伙子设计的?太美了我的儿子是个敛小子,他总是红着脸低下头,搓起手。可回到家高兴得一把抱紧他娘的削肩膀,笑得双颊微红,眼睛弯成了月牙儿。”
“他现在是一个名满鲁中的印刷专家了吗?”我急切地问,可刚启齿,我就知道我犯了个致命的错误。老人的眼睛微微一红垂下了。我仰起脸,手腕表上的秒针跳动幻成了山呼海啸。老人转过身,对着窗外灿灿的秋菊专注地瞅着。忽然间,他一步跨前,弯腰伏上了窗台,将他的长臂拱放到窗外。他的眸子紧盯着那丛饱满的黄秋菊。“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老人吟起了诗句。“我家满儿就是在秋菊盛开时呱呱坠地的。”老人接着说,“那天山风灌进他娘的衣袖,她娘说,这小子就叫阿满,行吗?说着,老人一仰脖,坚定地摆了一下手,“阿满为打鬼子血洒山岗,值!”
前几日进山时,我曾看到山岗上有多幅墙画,画上苔痕斑驳,烟霞浸染,云是天,眼是魂,山的褶皱里嵌着穿林的松涛与水杉的身躯。此刻我忽然看到一个骑着白马的小伙子向我款款踏来,他背着数十公斤重的印刷石板,佝偻着腰,但他的眼睛嵌入钻石般明亮。
掌灯时分,阿菊将那位前日“痛不欲生”的大妹子领进了石屋。这位时尚的“大妹子”穿着奶咖色的套衫,高腰窄腿裤,肩背黄色的画板包,灯影中她那套衣服上的衣褶与轮廓显得那么优雅。她向屋内所有人微微点了头,一倾身,隐入里屋。
阿菊向爷爷眨了一下眼,悄声说,“爷爷,瞧,她腰上的那根黄绿皮带,可真像当年达达用过的那种。”
我的眼前顿时出现了阿菊的父亲。黄色的军裤,染着硝烟,满脸胡茬的印刷兵把最后一块高粱饼塞进年轻哨兵的嘴里,磨破的草鞋在岩石上留下几道淡褐色的印痕,绑腿里别着把豁口的砍刀。
“爷爷,大妹子有难以启齿的伤心事。”阿菊的声音轻轻。我知趣地步出了石屋,徜徉在星光下。
过了一会,忽然,山脊上闪现出两个身影。一老一少,老人不时地扶扶腰侧,他的眼神依旧那样警惕。每走十几步,他都要停一下,左脚都要先于右脚向前探出几寸。走在他右侧的女孩子愣了。她凝望着这个坚强的举步维艰的老人,忽然用指尖锁住抖动的薄唇。她眉梢扬起,泪水在眼中蓄集,她想用手臂扶住老人抖动的左肩。老人笑了一下,有礼貌地让开了。“岁月的年轮可以压弯我的腰,让我举步有难,但绝不会压垮我的魂。”老人缓缓开了口。老人的声音更低了。“山与山对视,总会找到缺口。人世间如果事事顺心,银河都会倒流。”我真想不到曾是白衣战士的老人话语间流淌着这样的文采。
老人蓦地收住脚步,星光下,一片菊海呈现在两人的面前。整个山坡仿佛苏醒了,月光从云隙间漏了下来,花海浮起一层银亮的雾。一阵寒风掠来,老人咳嗽了几声。他向女孩投去亲切的一瞥。就在我于月下徘徊时,阿菊用最简洁的话语告诉爷爷,“阿妹是一个红三代,情场、职场双失意,被骗了,她对人生看透了,她穿着爷爷的黄衬衫,准备一投龙潭与爷爷相会在天堂。”
其实,昨日晚上她的思绪已经开始转弯了。当阿菊将她领进石屋时,她一眼就看到石屋门前的铜牌。铜牌上几个金字逼入她的眼帘。她的心闸悄悄启开了,她的黄挎包里还有当年烽火报纸的印迹。
星光下,当我告诉她我到山中一访的目的时,她突然低下头,用苍白的指尖轻轻揪住衣角。她咬着嘴唇想忍住眼泪,一阵夜风掠过,她的冰封的脸上突然映起了星光。
“载了个跟头,捡了个明白,大妹子,听懂了吗?”阿菊微笑着说。
星星听懂了,银河泛起了笑波。
我刷刷打开笔记本,“碧血卧云”,多好的小说名字。一屋子的人都点了点头。
作者介绍:应天庆,毕业与苏州大学,在省级以上发表论文及文学作品近百万字,出版长篇小说多部,散文集《天鹰》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