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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的刻度与地域的延长线

2024-10-09 18:08: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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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注意到地域的向外延展与融合贯通,方能愈加清晰地说明“地方”这个概念的内质与“地方”在新时代背景下如何演绎出新意。运河,是《运河2500年》着重观察的对象,也是作者投射向更为广阔天地的认识装置。

沈小玲《运河2500年》的异乎寻常之处,在于其是来自行动者“在场”的观察与体认。沈小玲对于京杭大运河的书写,是通过切身感知运河沿线城市及其风土人情而达成的。因此《运河2500年》是一部散文集,同时也理应视作是一份经由充分田野调查的详实报告。作为行动者的沈小玲试图回溯运河的历史肌理,勘探运河周遭由古至今的文明迹象、社会秩序与生活方式,重述那些沿途风景的前世今生。而沈小玲于《运河2500年》的言说,也构成了指涉当下的“历史的刻度”。

这部《运河2500年》明显是有其格局与深意的。作者的落笔处不仅是京杭大运河的兴衰荣辱,也是以京杭大运河作引观照中国的城市变迁史。扬州、洛阳、开封、杭州等城因运河而兴,运河则因城之盛荣而有了愈发辽阔的形态与内蕴。在此基础上,《运河2500年》饶有意味地阐发运河如何影响到早期城市的建构与城市文化的推进。作者谈及北京文化的形成与发展,便是受到京杭大运河潜移默化的作用,如颐和园即是南北文化以大运河为契机形成交融后的产物,因此也就有了“运河上漂来北京城”一说。而在古代社会,运河之上南来北往的运输、贸易、交往,也使原本偏于一隅的语言与关系模式得到重塑。此外,沈小玲以个案形式写到了码头、粮仓、驿站,写到了闸、坝、桥、园林,这些看似各有一番天地的存在物,因大运河而显出某种共性的气息与因子。运河,赋予了它们以形貌特征,而它们也内嵌为后来者观照岁月沉浮的密码。而当沈小玲折身向这些“物”的幽微内里,也是以“新的感觉方式”讲述具有“历史刻度”意味的“中国故事”。

沈小玲的《运河2500年》也生发出了有识之士对于地域的重新审视。事实上,我们现在所自认为熟谙的“地方”,可能往往裹挟着某种标签化的“观念先行”,而这种片面的认知理解,实则没有考量到一处“地方”在历史演变期间因运河往来等特定因素所遭遇的迥异的文化风尚,以及经由此而产生的深刻新变。沈小玲在书中谈到:“江浙的吴越文化、中原的传统文化、北方的游牧文化,随着运河船只移动,互相渗透、影响,文化逐渐多元、鲜活、生机勃勃。”晚近以来,国内相关组织机构、专家学者强调对于京杭大运河的关注与保护,某种程度上也是借此观照历史与文化层面“地方”与“中心”之间的关系,包括“地方”与“地方”如何彼此互动,又是如何互相交汇。

当下国内文学界、研究界有意彰显“地方”的“再发现”,《运河2500年》则意在指明“地方”这个概念自身屡遭贬抑的开放性与多元性。其中《讲不完的民间文学》一篇,就提到运河沿岸的先民通过口头或是集体创作完成的民间文学,以“传说、故事、歌谣、说唱、谚语等民间文学作品广泛流传于运河地区,进而流传至全国各地、世界各国”。由之,对于京杭大运河及其历史溯源的梳理,是地域与地域、地域文化与地域文化构成具有凝聚力的共同体的必要前提。更重要的是,唯有注意到地域的向外延展与融合贯通,方能愈加清晰地说明“地方”这个概念的内质与“地方”在新时代背景下如何演绎出新意。运河,是《运河2500年》着重观察的对象,也是作者投射向更为广阔天地的认识装置。

很显然,《运河2500年》呈现的是一类值得关注的历史书写方式。在结构设置上,《运河2500年》由运河的史实钩沉,进而描划沿河的人事景象,有着谨慎的谋篇布局。而在言说姿态上,作者沈小玲又择取的是“大历史”叙述之外的路径,谈笑风生间自有一番独特的私人情感与个体记忆。私人情感与个体记忆,其实也是历史书写当中的一种主动建构人与世界关系的审美创造,是“今朝”与“昨日”的对话。而在对话之下潜流的,是地域与地域文明从“局部”延伸至“整体”,进而形成“共同体”的延长线。以此而论,沈小玲的《运河2500年》是一部过去之书,也是一部未来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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