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安这块红色热土自古以来 人才辈出作为从红安走出的军旅作家李骏很多的作品都源于家乡日前李骏创作的长篇小说《喧嚣的墓地》由作家出版社出版发行当当网、淘宝网、京东等购物平台均有售此书从动笔到成书前后共经历了近二十年的时光其间,作家数易其稿先是以中篇小说的形式发表在纯文学期刊《鸭绿江》杂志上作者后在此基础之上,继续创作充实又以长篇节选的形式在《芳草》发表
作品用红安人独特的视角,以红安本土丧葬民俗、风水习俗、宗教传播、共产主义发萌为媒介,通过对从黄安县到红安县两大家族之间的争斗书写,描述了一个村庄从清末民初到新中国成立的过程中,人们关于信仰变迁的百年发展史。这个处于大别山深处的一个名为本吴庄的村庄里,住着一群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山民。他们从信奉宗族宗教到信仰风水先生,发展到信奉洋人的外来文化,至最终信仰共产党并紧跟共产党人闹革命的信仰改变之路,展现了大别山中,一个村庄百年的艰辛历程,是红安县百年时代变迁的一个侧影。
军旅作家李骏(图片来自于网络)
热爱家乡的人总是时刻眷恋与关注着家乡。红安籍军旅作家李骏是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军事文学委员会委员,利用业余时间,发表作品近500万字,出版了二十多本著作,其中有四本书都是写家乡红安的。分别是长篇小说《黄安红安》《喧嚣的墓地》,中短篇小说集《红安往事》和散文集《云上故乡》。这是他写故乡红安的“四部曲”。每一部作品,都是对故乡深沉的致敬与热爱,是对故乡的回馈与报答。作者离开家乡三十余年,走遍大江南北,雪域高原,戈壁荒漠,后来进入城市工作,始终不忘自己的根在哪里,总是想为红安多做一些,多宣传一些。赤子之心,跃然纸上。游子之爱,从未改变。
在轰轰烈烈或沉寂已久的
故乡打捞历史珍珠
李骏
我写了一系列关于红安的作品。这些作品,有散文、小说、纪实甚至于诗歌。我写红安的作品,因为我是红安人。红安以将军总数第一、烈士全国第二而闻名于天下,大家都知道。而我过去写小说时,并未就此深耕细凿。直到1998年,天津作协与原总后勤部文化部联合在北京为我的小说《仰望苍穹》开了一个作品讨论时,时任文化部长卢江林对我说:“其实,你写了那么多,你的故乡红安才是你写作的富矿。”这句话如醍醐灌顶,让我茅塞顿开。故乡,也因此成为我写作的一方“邮票”。从那之后,我写了一系列关于红安革命与革命胜利后的小说。既有历史题材,也有现实生活,既有个人命运奋斗史,也有家族发展建设史。这些小说,比如革命系列与英雄系列,无论是中篇还是短长篇,不少都获了大大小小的奖项。再后,随着我母亲去世,我在悲伤中不可自抑了八年,终于以我母亲身边的三个家族史为观照,写出了长篇《穿越苍茫》,先是全文发表于《芳草》,后来被解放军文艺出版出了单行本,并以《黄安红安》为书名,不仅提升了小说的高度,也拓展了我的思维宽度。而那些零零散散的小说,被解放军出版中心列入出版计划,在军改中等了几年,终于在今年也要以《红安往事》出版,可以说,对红安的描写,已成为我的写作重镇。而关于我虚构的红安县一个叫做“本吴庄”的村落,也就成为了我在创作中的一抹永远的乡愁。以此为据点,我在真实与虚构中,构筑了属于我的创作与精神领地。这本《喧嚣的墓地》,就是这块领地中的产物。它把历史向前延伸了一百年,从清末到革命胜利这一段。本来,原来是个中篇小说,叫《最后的墓地》,从动笔开始,到最终完稿,中间间隔了最少十几年的时间。起初写了一万多字,放在电脑里,就没了动静。这是写作的常态,常常有小说起初动笔时特有感觉,但如果有他事打扰,或者存放一段时间,再写又没有那种强烈的感觉了。有次鼓捣电脑,突然翻出了这半截文章,重读一次后又觉得有写完的必要,便又认真重写了一遍。后来,小说发表在鲁院同学陈昌平兄主持的杂志《鸭绿江》上。他对我说,“你这其实是一个长篇的架构,建议你丰富充实,把它拓展成长篇”。昌平兄是个学者型的主编,一边在大学当教授,一边主导省刊。我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便思来想去,心想自己过去写的关于红安那块土地的故事,多是从大革命开始到目前的生活,因为这些生活有基础,有的是听人们口述的历史,有的是自己生活的经历,而关于红安的史前史,也就是黄安的历史,建县四百年,我也不过只写了一个百年,便产生了再写个前一百的事的想法。而关于黄安红安这方面的资料,我收藏了几乎所有在市面上能够找到的正史与野史,无论是政治军事、经济文化,还是民情风俗、民间故事和乡间传说,凡是与故乡有关的,想尽一切办法占有资料。只要有空,我便经常翻阅,从而对过去的历史有了一个比较宏观的了解与微观的感知,也就有了这本书的由来。
本长篇20多万字的篇幅,以丧葬民俗、风水习俗、宗教传播、共产主义发萌为媒介,通过对从黄安县到红安县两大家族之间的争斗书写,描述了清末、民国到解放后一个村庄关于信仰变迁的百年发展史。本吴庄人从信奉宗族宗教到信仰风水先生,发展到信奉洋人的外来文化,至最终信仰共产党并紧跟共产党人闹革命的信仰改变之路,展现了清末、民国到解放以来一个村庄的艰辛历程,同时也是黄安县历史发展的一个侧影。小说的主人公李氏家族的族长李非凡与吴氏家族族长吴上人,因为土地而争斗不休,使两个家族在建设发展过程中一直蒙上阴影;而风水先生黄道吉与其徒弟李十九的介入,使得两个村庄的关系更加迷离复杂。及至后来洋人汤约翰带来的外部宗教对本土文化的侵入与植入,更是强化了民俗与习俗在乡村文化中潜移默化中渐渐变形,最终以参加共产党人的革命获得新生。长篇在对人们普遍曾无比看重的墓地选择与处理上,更是让两大家族危机重重。死后进不了祖坟山的恐惧,始终笼罩在每个族人的心上。为了坚守各自墓地而发生的种种啼笑皆非的故事,最后却被时代经济发展所抛弃。从对墓地的无比重视到最后的集体忽视,不仅是时代发展使然,更是乡村与乡绅文化坍塌所致。与其说本长篇是写风水阴阳师的命运,不如说是对乡村地方风俗民俗文化发展进程的一次全面审视,从最初唯心的形而上到最终的唯物辩证观,通过一个个生动故事慢慢剥离开来,引人深思深叹。
小说写完后,我先发给我的高中同学李直看。他是中文系科班出身,曾当过老师、记者,现在《中国人力资源开发》杂志当社长兼副主编,对于红安的本土文化,有着很深的见解与鉴赏力。他看后认为,小说跌宕起伏,引人入胜;背景驳杂庞大,视角独特独家;风俗信手拈来,命运令人长嗟。于是,他提了一个很好的建议,就是让我重新修改小说,把原文中“文化的变迁”改为“以信仰的变迁为核心”,这样人物背景就有一个更为广阔的空间,也符合黄安当时的现实情景。因为一个小小的县城,为何在革命年代能出那么多的高级将领?究其原因,还是知识分子启发农民自觉并领导农民开展了一场史无前例的革命。而往历史更纵深的地方看,正是因为无数人在历史进程中的信仰发生变化,才使得本吴庄也即黄安这块土地上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革,这才是过去历史发展的本源,是后来红安革命之因。我听后茅塞顿开,也因此由“信仰”入手,让一根主线引导着人物的命运。无论是文化的选择还是信仰的选择,他们都是基于历史本来的规律而发展。这也就使得小说有了更为深厚的文化基因与文学使命。同时,创作这样的一部小说,也是我对红安文化进行归纳总结的野心展示与雄心征服。
长篇修写完后,我发给曾发表我长篇小说的《芳草》编辑。她们看后,觉得小说很精彩,决定推给主编刘醒龙老师看。刘老师是原发我长篇《穿越苍穹》的恩师,之所以给他们,因为刘主编也是黄冈人,对黄冈地域文化有着深入的了解,红安文化作为其中的一部分,有许多民情风俗都是相通的,这样容易沟通。果然,他们在三审后决定发表。但考虑到杂志发的字数有限,建议我将25万字的长篇压缩至12万字左右。老实说,小说往长里写好写,但往短里压是一件难事。我删了整整两天,也仅删去六万多字。每删一段,觉得像是在自己身上割肉似的。于是,我又想起了给予肯定并提出中肯建设的同学李直,干脆让他代删。主要原因,就是看读者怎样来看待作家的小说,并且决定哪些重要和哪些次要,以及哪些完全可以不要。由于他本来是文字高手,过去也写了不少东西,现在又是杂志副主编,果然删起来时有股狠劲,完全不当回事地按照自己的意愿删,最后删得我心服口服,不仅保留了作品的思想性,还保留了作品的完整性。他最后将小说删到11万字,还是基本体现了我想表达的中心与主题。对他的义务劳动,我在感动中佩服于他对文字驾驭的功力与功底。
后来,2022年《芳草》第一期,就正式推出了这部小说。在小说发表之初,我就想过,将来出单行本时,就要出全本,以完整地展现红安的文化。那些文化,随着时代的发展与变迁,有的民情风俗渐渐都没有了。那个时期的人物与生活,如果没有人写,以后也许没有人关心并且去撰写了。因此,对于在哪里出个单行本,我考虑了很久。有一天,收到鲁院同学柳岸的书,她写了自己故乡春秋人物四大部,都是由作家社出版的。我便说了自己的事。她说她的责任编辑特别好,特别认真负责,水平很高。我问她能否介绍我们认识一下。老实说,虽然我在北京生活,也认识不少文化名人,但在编辑之中,多是本系统的,对地方上认识的并不多。没想到同学柳岸特别重视,迅速沟通协调,让我与她的责编宋辰辰取得了联系。在宋老师耐心细致的指导与帮助下,文章又几经修改,终于有了这个单行本面世的机会。此前,我已出了16部书,今年这一年还有5部要集中出版,但我特别在乎作家出版社对于作家来说的重要性,因此主动选择了她。宋老师说社里选题批复时,我非常高兴——这不仅意味着对一个作家创作的肯定,同时也是对乡土文化的关心与重视。在此,由衷地感谢尚未见过的宋辰辰老师及作家社的领导们。这,就是这本书的由来。它原名叫《最后的墓地》,发表时改为《喧嚣的墓地》,我觉得改得很好,所以后来就延用了这个称呼。墓地本来应该是沉默的,犹如沉默的历史;但黑暗中的墓地又并非沉默,因为墓地里埋着的每一个人,都有其独特的故事传奇与人生印记,我也便在浩瀚如烟的历史中找回曾经的珍珠,来构筑属于我的文学世界,作为对生我养我那块土地的回馈。因此墓地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一直都是喧嚣的,许多先人们虽死去,但其精神的世界却始终存在于人间,奔涌在民间故事与口头传说里,留在子孙后代的心头之上。希望大家喜欢这部小说,并且对照自己的民俗,来寻找自己的灵魂之根与精神上的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