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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冠群|金龙贺岁·中国作家2024迎春专刊】

2024-01-30 10:5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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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冠群|金龙贺岁

中国作家2024迎春专刊

作家简历

      王冠群  字远航,1954年出生,辽宁省人,现定居大连,中共党员,毕业于大连医科大学。曾在杂志上发表学术论文10余篇,发表译文2篇(英译汉)。科研成果曾获省科技进步三等奖、市二等奖。近几年在书刊、报纸等上发表散文、小说30余篇,发表诗歌近200首,发表书法、绘画及篆刻作品近200幅。文学和艺术作品30余次在全国不同大赛中获奖。现为中国诗书画家网高级书画家,中国散文网会员、专栏作家,华夏开明书画院理事。中国百家文化网专栏作家、高级书画师、注册文艺家。北京国都墨韵书画院会员、理事。中国诗书画研究会诗词研究中心创作员、理事。世纪百家国际文化发展中心研究员,副理事长。




青春绽芳华(小说连载)

  东旭觉得这会儿没什么事干,拿起相声角本开始琢磨。过了一会儿,听到冬娜古丽的喊声:

  “东旭,我看缸里的水不多了,你挑水去吧!”

  “好!”东旭答应了一声,就去拿水桶。

  那个年代,县里还没有自来水,都是去水井挑水吃和用。但有的家在自己院子里打了“压水井”。就是选一根十几米长的钢管,直径6厘米左右,在前端焊个尖,从尖端延后约一米长这段钢管壁上打许多小孔,像蜂窝一样密。然后,在院子里挖一个几米深的坑,在地面上再搭一个架子,将钢管竖起来,尖端朝下,有小孔的这一段灌满大粒盐,人站在架子上用大锤往地底下砸……几个人轮班地砸。一直砸到地下水层之后,将上端砸堆的一段钢管截去,再焊一个压水装置,几个人轮流地上下压,直到压出水为止。当地的居民们给这种水井起个名,叫压水井。东旭就给工友和朋友们帮忙打过这种压水井。这也算一个家庭的一件大喜事,每每干完了活,水井的主人都请参加打井的几个朋友们在家里坐下来喝酒吃饭,有的时候甚至从天黑喝到天亮,时而谈天说地,借此联络感情,加深友谊;时而推杯换盏,猜拳行令——“一个老头、五魁首哇、六六六!”,一醉方休,不喝醉不够朋友。有的家还放几挂鞭炮。

  石景涛家就有这种压水井。他家与东旭家仅隔一条马路之遥,100米左右。所以,东旭经常去石景涛家提水。他不用扁担挑,当“知青”时练就的功夫,左右手一手提一只水桶。满满两桶水约90斤,一口气能坚持约200米远。

  中午,冬娜古丽做的饭,东旭打下手。炒了一盘西红柿鸡蛋,炸了一盘花生米,切了一盘酱牛肉,拌了一盘凉菜,又开了两瓶啤酒,主食是下的挂面。虽然都是些比较简单的,但应该说还是挺丰盛的一顿午餐。既然饭菜都做好了,那就吃吧!东旭给冬娜古丽倒酒,她手捂着杯子说不会喝酒。东旭说:“别呀!少喝一点儿装装像也行,营造点儿气氛,俗话说,无酒不成席吗?”于是,给她倒了一杯。

  “……来!冬娜古丽,我们碰一杯……以后,我就叫你古丽吧?叫起来省事,你说呢?”

  “好啊!你喜欢叫那就叫呗!”

  冬娜古丽喝了一口酒,说:“尝尝我的厨艺,味道怎么样?”(实际上也没有体现出太多的厨艺)

  “不错,好吃!”

  “真的假的,是心里话吗?”

  “当然是心里话了。”

  “那好!我就天天给你做,做一辈子……”

  语落,冬娜古丽脸红了,情窦初开、少女的那种,在透过玻璃窗的阳光照射下,显得格外耀眼……还没等东旭说什么,冬娜古丽又抢先说:

  “东旭,你喜欢看小说,是不是?我看你家有那么多小说——什么《林海雪原》《青春之歌》《上海的早晨》《呼啸山庄》《简爱》等,你每本都看了吗?”

  “是的,我不但喜欢看,而且还喜欢积攒,也就是所谓的收藏。家中的小说,我大部分都看了,有的还不只看一遍——脑子不好使,记不住。你呢,古丽,你喜欢看小说吗?”

  “我也喜欢,但没你看的那么多。我看过《红岩》和《青春之歌》……对了!还看过《简爱》,夏洛蒂·勃朗特写的。我记忆最深的就是《青春之歌》,林道静她妈妈死的真惨,太可怜了。你说林道静怎么还能看上余永泽,她们根本就不是一路人,后来又爱上了卢嘉川,有人说那叫朦胧的爱。可惜卢嘉川又牺牲了,看来林道静也是苦命之人啊!……你说这男女之间最大的吸引力是什么?”

  东旭看了一眼冬娜古丽说:“我不知道。”心想,她真的是不胜酒力,喝了那么一点儿酒,就兴奋了。

  冬娜古丽接着说:“我看不一定是容颜,也不是财富和才华。”

  “那是什么?”东旭极力引诱她说下去。

  “是……是对方传递给你的信赖和踏实……是真诚与善良。我说的对不对?”

  她说完了,眼睛直盯盯地看着东旭,好像在寻找更精彩、更准确的答案。

  “你这都是从哪本小说里看来的?也对……也不对,反正我觉得别扭,有点儿假。你说不在乎对方的容颜,也就是长相了?那么现在让你嫁给巴黎圣母院里的那位敲钟人——卡西莫多,你愿意吗?他可以信赖,比谁都真诚善良。”

  “你坏!你坏!……你真坏!这是两回事,竟跟我抬杠。我愿意,我就是想嫁给卡西莫多,你管着吗?”说完了,粉红的小嘴撅起多高。

  “别假装生气了,我可爱的古丽小姐,我们这不是在讨论吗?各有各的看法。”他不想跟冬娜古丽吵架,说着,东旭讨好地拽过她的手,轻轻地抚摸着。

  “你还说……说什么来的……对,你还说不在乎对方的财富和才华,那么,在罗切斯特是一个帅气阳刚、威风十足,家趁万贯的富豪时,追求者众多,求爱的姑娘一个接一个,也包括简爱。但,当他一夜之间变成一个穷光蛋,且双目失明时。设想一下,还会有多少姑娘愿意嫁给他?你会嫁给他吗?……但,简爱却嫁给了他。并不是简爱没人要,嫁不出去,她帅气的表哥就一直在爱着她。你知道吗?她那不是傻,也并非缺心眼儿,那是真挚的爱,难以割舍的情。”……东旭自鸣得意地瞟了冬娜古丽一眼,一扬脖,又喝了一杯啤酒,饶有兴致地接着说:

  “所以说这人世间怎么可能就有什么纯洁的爱情呢?所有的爱,无非是将各种条件比较权衡后做出的选择,比如:财富、才能、工作、地位、人品、相貌、身材高低、兴趣爱好、年龄、健康状况和家庭背景等,就看你更在意哪方面了。余永泽也很有才华,北大国文系学生,博学多才,讲起文学作品来滔滔不绝。也可谓真诚、热情,又有爱心,还救过林道静的命……但林道静最终还是离开了他,除了志不同、道不合,我想还可能是因为不喜欢他的长相,就是那一双干瘪的小耗子眼儿,以及他那小肚鸡肠的心胸。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再也不愿回忆和余永泽那噩梦一样空虚无聊的爱情了。’卢嘉川吸引林道静之处,不但是他的革命志向和才华,还有他那高高的挺秀身材,那聪明英俊的大眼睛,那浓浓的黑发以及那和善而端正的面孔……”

  “照你这么说,倘若朱丽叶不是一位光彩四射、美若天仙的姑娘,那么罗密欧就不会爱上她啦?”冬娜古丽抢着驳斥了东旭一句。

  “我可没那么说,这怎么又扯到16世纪去了,跨度不小哇?知道的还不少呢?但你知不知道英国牛津大学图书馆至今还保存着一部《莎剧全集》原始版本,它被当时的牛津大学学生们翻得最脏、最破烂的部分就是男女主人公在阳台上诀别的那场戏?罗密欧怎么想的我说不好,可朱丽叶就是朱丽叶没有什么倘若。再说,他们的爱情是个悲剧,好像一朵鲜花瑟瑟地开在寒气逼人的早春,还没等得到阳光的哺育和雨露的滋润就遭到了风雨的摧残。”

  说完,东旭又自命不凡地看看冬娜古丽,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拿出手绢擦擦嘴,接着说:

  “要说有倘若,倘若你长的跟祥林嫂似的,我也……”

  “你才跟祥林嫂似的呢!你也怎么地,快说……”说着她伸出手来掐东旭的胳膊。

  “我也……也爱你!行了吧?”

  看来,他们俩是喝多了,真的是醉了!或者说,一半清醒一半醉。东旭一看表已下午3点多了,这顿饭吃了近3个小时。看冬娜古丽的样子还没有走的意思,觉得意犹未尽。说实话,东旭也舍不得她走,但一想,爸妈快回来了,不想让他们看见,觉得还不是时候。于是,东旭说:“时间不早了,冬娜古丽,你也累一天了,早点儿回去休息吧!如果愿意,你哪天再来。”

  “啊!这就开始撵我了,谁希得再来,好吧!我洗完碗就走……”这些话是微笑着说的。

  (注:此短篇小说为节选于长篇小说中一个章节的后半部分。)



回家种地去吧(小说)

  彩排结束后不久,即刚过六一儿童节,樊大壮出事儿了。不知道是近期的郁闷,还是因东旭的这次“出丑”而幸灾乐祸,还是原本就特“花”。总之,他是想找点儿刺激,玩点儿新鲜的,搞点儿花活。他晚上钻进了厂女工宿舍,与一个外厂来学习的女工鬼混。

  樊大壮在农村家有老婆,还有一个2岁的女儿。女工宿舍是三个人一个房间,那天,其中一个请假回家了,另一个上夜班,得下半夜1点才交班回来。看来,樊大壮事先得到了内部情报,有备而去。他是晚间10点多钟去的。……你不服不行,樊大壮就是樊大壮——脑子活,料事周到。他考虑到地里位置复杂、有一定风险,不想恋战、只想速战速决早点儿收场,所以前戏不多直奔主题——进入正戏。“一阵风雨之后”,满脸是汗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看看表,才11点,还想再温存一会儿打扫打扫战场,不料睡着了。

  12点钟左右,上夜班的女工小杨因口渴难耐,想回去喝点儿水。她师傅没好气地说:“快去快回!还有一个小时就交班了,咋就不能再坚持一会儿?”

  小杨是个直肠子,说话办事直来直去,不走心,二虎吧唧——女汉子型的。敲了半天门没动静,急了!咣咣砸了起来……“干什么呢,怎么还不开门?是不是招野汉子了!”

  樊大壮被一阵急促的砸门声而惊醒。慌乱中,划拉起自己的衣服,夹在腋下,推开窗户,一纵身跳了出去。看来,他是久经杀场,战斗经验还挺丰富,如果前者叫逃跑战术,那么后者就应该称之为迂回战术。他三拐两绕地跑进了厂里闲置的一个套间的门卫里,正在那里气喘嘘嘘之时,听见开门声,顿时打了个冷战,一闪身躲在门后。

  也赶巧,厂严副书记当晚在办公室写文章,收不住笔。后来觉得很晚了,他一看手表快12点了,就想找个地方睡一会儿,手里拿着一个手电筒也来到了门卫。一推门,听见似乎有人喘气的声音,寻声找去,一看是樊大壮,全身一丝不挂,衣裤在腋下夹着……吓得副书记,“妈”的一声!好悬没坐地下。定了定神,气呼呼地说:“大半夜的,你在这干什么?”

  “我……我……抓虱子呢。”大壮虽惊慌失措,但急中生智,吞吞吐吐地答道。

  严副书记半信半疑随后说:“不管你干什么,别冻着,快进里屋吧!”他话音刚落,脚底下哧溜一滑,差点儿没滑倒。拿手电一照——像是香蕉皮,可仔细一看,是个“胶皮套”。

  严副书记什么都明白了。

  第三天,厂里做出决定,将樊大壮开除了。理由是厂里目前效益不好,开始减员,你暂时回家种地去吧!

  用现在的话来说,樊大壮是搞婚外情“出轨了”,玩儿个“劈腿”。如果不遇到厂领导还能瞒过去,但严副书记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半夜三更的不睡觉光着屁股跑那抓什么虱子,谁信呢?读书人又是领导,极认真,特坚持原则,何况是伤风败俗的事,更容不得!尤其是在那个年代,抓住一个“搞破鞋的”都得开批斗会或在其脖子上挂一双破鞋游街示众。所以,厂领导说:“我们的处理够仁慈宽容的了。”

  东旭他们听说大壮要走了,回家种地去,为什么?当时,他们还蒙在鼓里,不知情。不管怎么着,一起在宣传队待过一回,哥几个一起吃顿饭吧,送送他。

  石景涛张罗的,在县城街里找了一家较像样的饭店,听说饭店经理和他还是铁哥们儿。饭店挺气派,大门两旁一边放一尊石狮子,两个不一样,一公一母。其身上斑痕累累缺角少边,但包浆很厚重,颇有年份感,依此可以断定不经百年风雨及沧桑很难有此特征,可谓是县里的一个名胜古迹了。石景涛颇有感触地说:

  “这狮子雕的太好了,多有气势,真乃能工巧匠也!”

  “那不难吧?每一块石头都有可能成为雕像,只要石料够大,心中有了造型,凿掉多余的部分,不就成了吗!”东旭说。

  “没想到你还挺幽默!”石景涛感到自己有点儿被捉弄了,斜眼看着东旭回了一句。

  “一点点吧!”东旭低声答道。

  那天,东旭还拉上了冬娜古丽和敖登格日乐。因敖登和樊大壮曾是同乡,在一个村子里前后院住了多少年,今天这种场合,她能不来吗?只是冬娜古丽起初不愿意来,东旭早就知道她讨厌樊大壮,说他心术不正、不怀好意总是色迷迷地看着她。所以在宣传队,东旭和冬娜古丽几乎形影不离。说来也不奇怪,像冬娜古丽那样既漂亮又善良的女孩确实不乏追求者,未婚的男人们惦记着她也实属正常,在他们宣传队里有个跳舞的小伙儿就一直在暗恋着她,但始终也没敢表白,都有些魔怔了——单相思!东旭早就看出来了。看来,我还是诸多参加挑战的人之中的优胜者!但千万不能掉以轻心,风云总是在变化之中,你能预料到谁在其中起点儿幺蛾子?可樊大壮你就不应该跟着掺和了,你在家里不是有老婆了吗?

  冬娜古丽还曾问过东旭,樊大壮是怎么进宣传队的。东旭说:“不太清楚,听石景涛说他进宣传队是因当时竹板打得好,还能编一些段子。可陆队长一直看不上他编的那些东西,说是水平低又不符合毛泽东思想,大部分是一些花里胡哨的低级趣味,从骨子里瞧不起他,所以始终不让他上台说快板,让他跟着跳个集体舞了,唱个大合唱了什么的。”

  敖登格日乐是宣传队的女中音,蒙古族姑娘,比东旭大三岁。平时,东旭和冬娜古丽都称她敖登姐。她身高和冬娜古丽差不多,但比古丽胖。她长着一双向外凸出的大眼睛,俗称“金鱼眼”,两个颧骨较高且呈紫红色,一年四季梳着齐耳的短发,又称“五号女篮头型”。她嗓音好,特别有磁性而辽阔,尤其是唱那些歌颂毛主席、歌颂祖国大草原的歌曲,非常优美动听。她每次演出都独唱一曲或因掌声热烈再来一曲。

  开席时,石景涛仍然是领衔主演,不管是在什么场合,只要有他在,气氛总是非常活跃。只见他频频举杯,谈吐之中雅俗并用、幽默诙谐不卑不亢且不落俗套,一个提议接着一个提议,尽量关顾到每一个角落。

  “我们都是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共同的革命目标走到一起来,相逢是缘、相交是情、相知是信。樊师傅因革命需要,另有高就,今日备下薄酒、薄菜不成敬意就算在此一别。青山不老,绿水长流,让我们革命友谊长存。来,我们共同干一杯!”石景涛兴致勃勃一抬手——干了!

  大家纷纷品酒吃菜,不一会儿,他们点的菜就快上齐了,煎炒烹炸咕嘟炖摆了满满一大桌子。东旭给冬娜古丽夹了一个四喜丸子——“古丽,尝尝味道怎么样。”肃静了片刻,……石景涛端起酒杯又发言了:

  “来,大壮,咱哥俩‘走’一个,别跟苦大仇深似的总绷着脸,男人吗,应该大度点儿,拿得起来放得下是不是。吾闻之世人曰:‘世之最宽广者乃大海也,较大海更甚者系天空耳,比天空更宽广者即男人之胸怀也!’”说着说着他还“转”上了。似乎把其他人比的没了色彩。东旭端起酒杯,站起来刚想说两句。石景涛一摆手,“等等东旭,我还有一个节目”,他站直了身子,脖子向上拔了拔,阿咳!——清了清嗓,唱上了“样板戏”——《智取威虎山》中的打虎上山,迎来春色换人间选段:“穿林海跨雪原气冲霄汉!……”

  首句一出口,就博得了一片掌声。不得不承认,人家唱的有一定水准——字正腔圆,

  气力足且感情充沛。邻桌吃饭的客人们,有的也随着节奏手打着拍、晃着头附和着,其中一个牙已掉了一多半的老太太低声问端着盘子的小女服务员:

  “他们是干什么的?”

  “修造厂文艺宣传队的。”

  一曲唱完,气氛顿时活跃了,大家推杯换盏划拳行令热闹非凡。东旭一看是时候了,怎么着也得说两句,便举起酒杯:“来,樊师傅,小弟敬你一杯。干嘛呀,怎么走了?要不行那个相声还是你上,我当B角,别弄得像我抢了你什么东西似的。我感到压力很大,还有点儿负罪感,如果你真的回家种地去,那我可就惨了,只能是背水一战,没了退路!你真不够意思!”樊大壮端起酒杯一扬脖——干了!然后,摆摆手,“你……你……别跟我臭美,过……几天,我……还回来呢。你……小子演不……不好,我还上……”他已喝得云山雾罩,舌头都硬了,丑态百出。开始只是话多,嘟嘟囔囔絮叨起没完,到后来索性哭了起来,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糊撸一脸。哭着哭着,意料之外的事发生了——他猛然间一头扑到坐在他右边的敖登格日乐大腿上,双手牢牢地抱住她的腰,那个近似方形剃着“板寸”的脑袋拱在她怀里,不停地抽泣着,同时嘴里还断断续续地唠叨着——“我……不想走……真的不想走哇!”呜呜,泣不成声……后来,由哭变成了嚎……

  事出突然,大家做梦也没想到他会出一个这么大的洋相,在座的人都怔住了,敖登格日乐也怔住了,脸都气青了。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嚷道:

  “唉唉,樊大壮你这是干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俩有什么私情呢?快、快起来!”一边嚷一边往外推他。

  大家这时才恍然大悟,从惊呆中清醒,东旭和石景涛站起来,走过去,把樊大壮架起来并说:“你喝多了樊师傅,走走,我和石师傅送你回厂里宿舍。”这时传来了一个低沉的声音——没听清是谁骂了一句:“什么东西,他妈的!简直是一个流氓!”

  樊大壮都这样了嘴还硬:“没……没事,我……我没喝……喝多,你们听我说……”

  都说酒后吐真言,一点儿不假。他呜呜噜噜地一五一十全招了:“他……妈的,那天真倒霉,挺好个事给搅合了……”

  (注:此短篇小说为节选于长篇小说中一个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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