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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尖上的芭蕾》:全情雕刻乡土时光

2025-06-09 16:18: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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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作家巴陇锋的散文集《笔尖上的芭蕾》时,我头脑里时不时会复现电影《人生》中高加林说出“我们用镢头在大地上写下了无数的诗行”这句对白时的表情。高加林不怎么喜欢在村子里劳动,也不擅长劳动。但巴陇锋不一样。他在书写青少年时代与同为乡村知识分子的父亲一起田间劳作的种种情形时,笔下无不洋溢着对乡村生活源自深入了解的热爱。他熟悉田间劳作的操作流程,几乎能够胜任绝大多数农活。尽管他也很想离开乡村,但在还没有机会离开的时候,无论是在养蜂、收麦时,在春节期间和乡亲们一起燎疳时,在冻腊八坨时;还是在做着明知道不妥、却因乡民普遍如此而随大流“砍树”时,他从来没有将自己排除于乡村生活。这正是《笔尖上的芭蕾》书写乡村生活时的珍贵所在。

这种全然沉浸其中的经验,使得巴陇锋在书写乡村生活时,能够复现生产过程的完整、细致与真实,同时饱含对农民命运和农事的关切。在《陇东场活》一文中,作者记录了“夏收的辛苦深入骨髓”的经验:从收麦到碾场、翻场、扬场,这些全在烈日下进行的劳作,虽意味着从去年秋种到今年夏收约9个月劳作的最终收获,却在辛苦中弥漫着丰收的快意……但兴致勃勃的夏收也会遭逢“塌场”,若遇上连阴雨,更是如同“天杀人”——唯有熟稔农事的人,才会记得这些扎心扎肺的“农事专业术语”。无论是辛苦还是豪迈,无论是怨天尤人还是顺顺利利颗粒归仓,没有经历过此番情景的人,是很难体会的。

乡村生活里的日常场所与内容,或许是一种“看上去很美的风景”,但写作者不能仅停留在安心欣赏眼前美景的层面。少年巴陇锋“家里养过蜂,最少时一窝多时八九窝”。与我们熟悉的诗人和蜜蜂之间的审美距离不同,巴陇锋与蜜蜂的距离是“春夏秋季蜜蜂盘旋头顶,嗡嗡声不绝于耳,经常爬进人脖子、窜遍周身。父亲是个养蜂好手,我对养蜂、分蜂、割蜜、护蜂喂蜂等事宜,也是样样通晓……”《养蜂记》里的生动描述,当然少不了被蜂蜇的场景。这让只在经典诗文中欣赏过蜜蜂而在实际生活中害怕蜜蜂的读者,足以大开眼界。

生在乡村、长在乡村、热爱乡村,巴陇锋的精神底色深植于乡村,因而除了深度参与乡村生产劳动,他也深度体验并享受过乡村古老风俗:燎疳、冻腊八坨,在欣欣然迎接春天时和大人一起制作音色嘹亮的柳木号——这一过程凝结着作者对童年美好时光的永恒热爱。作者在段落中毫不犹豫地使用方言描述制作柳木号的过程,一个兼表拟声与和声的“喳”字,尽显孩子们等待大人扭柳皮时的急迫之情。更为有趣的是,作者用到“救咪咪”这个字眼。这个词语不仅表露了他对童年词汇的钟情,更显现出对语言与记忆之间特殊关系的执拗留存。这使得对制作柳木号过程的书写,不仅是对自然馈赠的玩具制作过程的记录,更蕴藏着作者浸润其中的乡村文化的生命力与整体性。

在我国文学史上,写农事的作品浩如烟海。从《诗经》中的《七月》《伐檀》到《劝农》《悯农》,再到《创业史》《人生》《平凡的世界》《白鹿原》,知识分子对农业生产和农民生活的关注、同情,构成了现实主义文学的主流。巴陇锋的不同,在于《笔尖上的芭蕾》所写的生活,是改革开放之初我国北方乡村大踏步走在希望田野上的生活。它既是一份对乡村生活的情感表白,也是对面临农业科技快速发展、我国经济结构发生剧烈变化的历史时刻的史学记录,因而既有很好的艺术鉴赏性,也具备一定的社会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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