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省鲁甸县西正街鲁二中门口
妥 乐
云南 曹志光
妥乐，是个地名，一个行政村名，寓意生活安妥快乐。妥乐四周山峦叠嶂，青山如黛，拥有大自然美丽的山水景致。
妥乐地处半山腰，一个缓坡之地，头顶雄奇的大山包鸡公山，脚踩奔腾不息的牛栏江，右侧两公里便是罗家沟，是世界级大山包翼装飞行的落脚点。民居背靠巍峨的山崖，面对牛栏江，视野十分开阔。
那里有个龙洞湾山泉，出水量大。正是有了这眼取不尽，用之不竭的山泉，加上气候条件好，土地肥沃，出产多，使妥乐成为了这一片区的富庶之地。早在民国初期，妥乐人就开山引水，把可灌溉的数百亩旱地改为稻田，成为梭山镇稻田最多的一个村，人们羡慕不已。最初植种粳稻，不知何年，妥乐一个聪慧的农民从外地引进香糯来种植，品种纯正，加之得天独厚的气候环境和优质水源，糯米很糯，香味独特，深受人们喜爱，由于卖价高，所以没几年就广泛种植了，成为鲁甸县著名的土特产，闻名于世。当时交通闭塞，妥乐人把糯米运到县城卖，要走两天，靠人背马驮。上世纪九十年，我到妥乐建设龙洞湾水渠。当时，成片的梯田，全是规整的石埂，沿等高线及地势砌成，很壮观，有点元阳梯田的韵味。那是农业学大寨时期的成就，妥乐人用辛勤的汗水，开山炸石，一锤一錾用粗慥的大石砌成的，用了三年时间才完成。苦了那代人，受益子孙后代。冬春季节，弯曲的梯田，有的装满亮汪汪的水，有的种植小春作物，有小麦、蚕豆、豌豆，春天收了小春作物，就种植糯谷。金秋十月，大片糯谷黄了，在微风的吹拂下，具有“千层稻浪万重山，沉醉金秋绽笑颜”的美景，令人喜悦。
妥乐糯米特香，谷草都是香的，秋收时节，一进妥乐便能闻到浓浓的糯香。糯谷草是牛羊的美食，最初，因为它们贪吃，曾多次发生过被胀死的现象，之后人们只能限量喂。我无法形容糯香，因为世间没何物仿糯香，那是沁人心脾的浓香，就像茅台酒独有的味道一样，你无法形容它与何物相仿，或者说何处物像茅台味。我到妥乐，必然要买点糯米带回家。彼时，市场上的外地糯米卖两元一斤，妥乐糯米就卖五元。我爱吃糯米饭，当然不是一般的“饭”，而是传统酒席中才能吃到的那种“八宝饭”，做工讲究，饭过软过硬都不好，主配料是红糖、食油、打碎的花生、核桃等。
次日，我急不待叫夫人煮一碗来品尝，当时我家还住“大杂院”，煮饭时，糯香四溢，邻居闻香而至，纷纷前来探问：“小曹，你家在哪里买的糯米，怎么那么个香呀？”“你买多少来，能不能分我几斤？我娘爱吃……”
妥乐糯米非常黏，以致有些人家嫌黏，要适量渗点饭米进去。糯米饭是中国传统主食之一，在人民生活中占有重要地位，为男女老幼喜爱之食品，不少节日都有用糯米做成各种食品的习俗，如除夕的年晚饭必做一碗八宝饭，具有团圆的象征，大年初一、元宵节的汤圆，端午节的粽子。糯米饭、汤圆黏甜、润滑，香甜可口。
糯米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古代中国，最早在甲骨文中就有记载，当时被称为“稌”(shǔ)。在汉代以前，中国主要种植的是黍和稷，即现在的小米。随着汉代灌溉技术的发展，小麦在北方得到广泛种植，成为北方的主食。而稻米则在秦汉时期开始逐渐成为重要的粮食作物。糯米的种植历史可以追溯到春秋时期，当时糯米不仅用于食用，还被用作重要的粘合剂。
糯米作为一种营养丰富的食材，具有多种对人体有益的作用。它富含蛋白质等多种人体所需营养，缓解尿频；糯米有一定收涩、止汗作用，尿频的人群食用后可以防病又能强身；有温暖脾胃，补中益气、缓解血糖波动等作用。但糯米黏性强，不易消化，老人、小孩或患有消化道疾病的患者应少吃。
2024年初冬，本单位一同事的父亲病故妥乐，我前往悼唁。如今，都香（贵州都匀至香格里拉）高速经梭山，去妥乐方便快捷，从鲁甸上高速，一个小时就到了。公路建设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令世人瞩目，圆了梭山几代人的梦想，他们做梦都没想到牛栏江峡谷会通高速。遥想当年我去妥乐，蜿蜒的盘山公路要翻越龙树阿噜伯梁子、水磨拖麻梁子，到梭山需要三个小时，彼时公路是土夹石路面，翻山越岭，“山路十八弯”，蜿蜒狭窄，坑洼不平，爬坡时，汽车在盘山公路上发出刺耳的轰鸣，颠簸摇晃，艰难跋涉。到梭山就颠簸得头晕脑胀，浑身像散了架。梭山到妥乐约三十里，不通公路，得徒步去，所以要在梭山住一晚，次日才去。
如今的妥乐，与当年情境完全面目全非了，昔日的稻田没了，彻底干净地没了，完全变成旱地，农地里栽满了花椒树，都成林了，给人遮天避日的感觉，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那番场景象使我费解，感到遗憾和失落，心想，闻名一世的妥乐糯谷怎么就不种呢？经了解，是因为种植花椒产值高，于上世纪末全部“田改旱”了。林下普遍种植红薯、疏菜，薯藤像密集的网络覆盖着农地，给人以全生态的感知。红薯虽然含有多种人体所需的营养成份，多食有益健康，但因为太甜，不适宜常人的口感而被拒之口外，无非偶尔吃一点。种植红薯主要是喂猪，薯、藤叶都是喂猪的好饲料，肉质细嫩可口，肥而不腻。或许是我在城里吃不到生态猪肉的缘故，那天，在同事家吃了餐地道的生态猪肉，确实有别样的感觉，鲜、香、嫩，平时我很少吃肥肉，那天却吃了不少，给我留下深刻记忆。
农家房前屋后的土地上种满了各类疏菜，地边流淌着白花花龙洞水。妥乐水资源充沛，要放多少放多少，放多了还担心被淹死呢。主干渠还是当年修筑的“三面光”石渠，支干却是弯曲自然生态的土沟沟，沟水几乎被青草或一些不名的灌木覆盖，有的躲在花椒树林中，哗哗的流水闻其声不见其影，温柔的流水声是那样悦耳。飞翔的雀鸟发出清脆的鸣叫，打破山中的宁静。满目群山，起伏连绵，有浑圆的山包，有雄奇的山峰，山水壮美，蓝天罩顶，白云悠悠，感叹大自然的造化。或许是我在喧闹的城区呆久了，这里的山水、一草一木都感到亲切。难怪妥乐的长寿老人多，他们生活在这清雅的深山中，闲暇坐在门口的石板上，闭目凝神，感山之静，觉水之声，闻鸟之鸣，了世间烦脑，心与自然同在，身与天地共存。
妥乐当年的稻田成为历史，当年的糯米成为念想。我说不清究竟是当年的稻景好，还是如今的林木美，其实都好，与时俱进，广大群众愿意做的事就好，只要能够增产创收，致富百姓就好。时代在变，社会在变，种植业、养殖业各行业都在变。有梦才会走得更远，才会更加幸福。
作者简介：曹志光，云南省鲁甸县水务局退休职工，高级工程师。在市级以上报刊发表文学作品10万余字。
电话：13887001558
联通地址：云南省昭通市鲁甸县城西正街346号
QQ邮箱：2819465318@qq.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