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的春节如约而至,今年的春节和往年不同,多年未回来过年的小弟一家从广州回来,团聚的号角在除夕那天吹响。
除夕那天,二姐早早就打电话叫我们过去,年夜饭就安排在她家,大姐和二姐家住在同一栋楼,因此他们准备了丰盛的年夜饭。我和妻只能给他们打打下手。
我们一家共有四姊妹,我有两个姐姐和一个弟弟,我在家排行老三,我和两个姐姐都是在兴仁工作,家离得很近,有10min分钟的路程,见面的时间也很多,两个姐姐总是庇护我们。只有小弟一人在广州工作,回来的时间很少,弟媳是北方人,可能是地域的差异,回来的时间更少,已经有十年没有和我们一起过年了。
父母都相继离世,我们姐弟见面的时间就更少了,过年后要给离世的父母清坟,因此给在广州的小弟打电话,希望他们回来给父母了却一桩事情。
有几次谈到回家的事,小弟很为难,儿子才5岁,名叫蝌蚪,年龄又小,还晕车,姥姥今年已经68岁了,坐不了长途汽车,姥姥和蝌蚪都没有来过贵州。由于小弟和弟媳的工作都很忙,从小蝌蚪就由姥姥带大,虽然在广州生活,但还是随了北方人的生活习惯。
我和蝌蚪只是在视频中见过,他是一个很聪明的孩子,会唱许多歌曲,认识的字也很多,很有礼貌,我们每次在视频中都聊得很开心。
从广州到兴仁有1000多公里,要转几次车,如果坐飞机到贵阳,又要坐3小时汽车才到兴仁。坐火车可以坐到兴义,也要转一次汽车,兴义到兴仁有60多公里,但坐火车要22个小时左右的时间,人很辛苦。
弟媳和姥姥知道小弟想回家过年的愿望以后,很支持地答应了一同前往贵州,经过一家人的商讨,选择乘坐火车回老家,并很幸运地买到了回老家的火车票。当小弟把好消息告诉我们的时候,我们几姊妹都很激动,想象我们一家人团聚的情景。
除夕一天天的临近,我们都在准备年货,妻知道小弟们一家要回来过年,都很高兴,总是问我,小弟们一家喜欢吃什么口味的饭菜,我怕做不好,也不会做,怕他们不习惯我们南方的生活。我说不用特别准备,他们应该很随和的,只是辣椒吃得很少。
妻是一个地道的农村妇女,她初中毕业,人勤劳、也很善良,乡邻都很和睦,能做一手好菜。为我们这个家付出了很多。小儿子雨桐比蝌蚪大三岁,他很腼腆,不爱说话,老是问我蝌蚪弟弟好久才回来,要带他去放鞭炮、打礼花、做游戏、他要把他的玩具分给蝌蚪弟弟玩。
腊月二十九下午4时30分,小弟一家乘坐由深圳发往昆明K1208/K1205次列车,踏上了贵州之旅,因蝌蚪第一次坐火车,什么都很新奇,时而上蹦下跳、时而大声歌唱、时而凝视窗外的风景,忘记了旅途的疲惫。
在回来之前,小弟为蝌蚪准备了一张回家的地图,他会根据火车播音员的播音来查看地图,已经到什么地方,经过哪些站点,播音员会根据各地的风土人情、天气情况进行介绍,蝌蚪还会模仿播音员的声音呢!
除夕那天下午3时,火车准点在兴义站停靠,外侄开车到火车站接的,从火车站到兴仁蝌蚪和姥姥都晕车了,我能感受到晕车后的难受程度,再说已经坐二十几个小时的火车,为了这次相聚他们受累了。
小弟一家是下午4时30分到的,大姐和二姐准备的年夜饭已经上桌了,蝌蚪虽然没有见过我们,但跑过来就叫我大伯伯,大姑妈、二姑妈、感觉和电话视频中的没有两样,都很亲切。姥姥有些疲劳,没有想象的那么老,感觉只有六十岁左右的样子,一口东北话,我们只能用贵州普通话跟她交流,听不懂的就叫小弟和弟媳翻译。弟媳来过几次贵州,和小弟相处久了,自然能听懂我们的语言。
餐桌上,摆满了丰盛的饭菜,二姐夫拿出了珍藏多年的茅台酒,小弟带来了法国红酒,不管老小都痛饮一杯,表达了过年团聚的心情。
妻和侄女、大姐、二姐们在不停地和弟媳拍照,谈笑风生,姥姥也跟着挥舞着手,用东北普通话抒发贵州之行的感慨。她说她在来之前无数次想象我们贵州老家的样子,可能是车路不通、悬崖峭壁、穷乡僻壤,但没有想到会是这么漂亮、这么繁华、这么迷人。一个小县城的高楼真不少,给人一种世外桃源的感觉。
雨桐见到蝌蚪更是高兴,把他的火炮和烟花搬出来,要和蝌蚪弟弟一起玩,因蝌蚪没有见过这些东西,不敢靠近,远远地用手蒙住自己的耳朵,看到雨桐放过几次以后,感觉没有危险,也学着用打火机点火玩起来。
初一我们一起回了老家,小弟就是因要回来给离世的父母清坟才回来过年的,我们按照农村的风俗,父亲逝世已有三年,前三年每年都要清一次坟,今年是最后一次,母亲去世已经有十几年了,父亲就葬在母亲的旁边,给父亲清坟的时候也同样给母亲清坟。在叔伯和堂兄堂嫂们的帮助下,了却了一桩事情。
初二在老家事就多了,寨上有人结婚,我们要去吃酒,大姐和二姐都要回去处理一些事情,没有时间陪同小弟他们一家,小弟带上弟媳、姥姥和蝌蚪到田间地头到处走走。虽然是久别的故乡,但每一寸土地都曾留下他们的足迹,还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亲切。
晚上,妻在院子里烧了两盆柴火,堂兄堂嫂们都来了,和小弟们一家围坐在火堆旁边,摆起了家长里短,为了顾及姥姥和弟媳听不懂我们的语言,也是强忍着说很不标准的普通话,有些贵普通话让在场的人笑开了花。
姥姥的普通话说得很好,可能是在广州生活长了的缘故,我们都能听懂她的话,她谈到我们南方和东北有很大的区别,比如喝酒,他们东北是要敬酒,表示对朋友的尊敬,贵州人喝酒不同,打牌划拳,谁输了就谁喝,有几分热闹的成分。
有一个堂哥喝酒醉了,用很不标准的普通话和姥姥交流,可是姥姥没有明白到底说了些啥,但有这份热情,姥姥虽然不懂,但还是很高兴地点点头。
大姐和二姐做饭是一把好手,把贵州的美食做到极致,姥姥和弟媳都吃得很开心。姥姥提议在离开贵州之前,要为我们包一饨东北饺子,她还为我们拟了一份菜单,由侄儿负责采购。
初三一大早,侄儿开车到超市按姥姥的要求采购了包饺子所需要的食材,我们一大家子在姥姥的指导下开始了东北饺子的材料准备,面粉需要多少,放多少水,怎么进行擀面,肉馅的做法,我们滥竽充数,大姐和二姐还是做饭的老手,在做饺子的时候也是无从下手,擀面也是擀得一塌糊涂,只有姥姥和弟媳做得头头是道,包括小弟都做得很好,蝌蚪也会做一些简单的活。我们虽然包得不是很好,但我们都很用心,这不仅仅是有包饺子的热情,也是我们南方和北方感情的交流。
小弟一家买的是初三晚上11时由昆明发往广州的火车,我们短暂的相聚就要分开了,心里有一种莫名的酸楚,真的回一次老家很不容易,再见又不知道是何年,大姐、二姐和妻为小弟们准备了一些香肠和腊肉、贵州的特产,表达了兄弟情义。
我们相聚的时间很短,但我们有很多的语言沟通,我们兄弟的感情是分不开的,小弟在离开的时候,我哽咽着说:“欣欣,只要你想家了,就回来吧,贵州永远是你的家!我们一家人等着你!”我们会珍惜这份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