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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的海南

2024-07-13 16:1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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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南人的热情大方与开放是一下飞机就已感受到了的。那天刚到海口美兰机场,天正下着大雨。我们一行大部分都未带雨伞。导游小姐早已在大门口恭迎,微笑着说,车在前面,请跟我来。其时我走在最前面,她便一把挽住我:“来,走吧”。素不相识的一对男女就这样在小花伞下走过了一段风雨之路。花伞下,我蓦然发现,漂亮的导游小姐正向着我笑。一问,她是海南人。当时,对这突如其来的关照,我诧异了好一阵子。

此外,在海口的一个傍晚,华灯已初上。热带大都市特有的风韵与情调,在带着腥味与椰香的晚风吹拂下,逐渐展现出来。我走进一小商店随便问问:有海味吗?“对不起,我这不卖海味”。答话的是一位四十开外的男子,旁边站着一位十多岁的小女孩。“马路对面有”。他边说边用手指去。我顺着看去,车水马龙,人头涌动,灯光闪烁。我正疑惑。“这样吧,我带你去”我怔住了。又一个素不相识的关照。

在海口领略到两次素不相识的很直接的关照。我想在大陆的城市是不容易碰到的。就那广州人来说吧,广州人很现实,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往往是一种“平等互利,等价有偿”的合同式关系。时下不是说广州人的公德心越来越强而人情味越来越淡吗。再说上海。上海我虽不熟识,但据说上海人排外心理特强。这种心理的形成,据说与上海的拥挤有关。这些说法是否确凿且不去考究。但它能一五一十传开去,我想是一定有依据的。余秋雨在《上海人》中写道:上海人在公寓宿舍与邻居交往较少,万不得已几家合用一个厨房或厕所,互相间的摩擦和争吵却很频繁……在上海人心目中,凡是不直接与工作有关的个人事务。都属于别人不该管的“闲事”范畴。可见,上海人并不大方。由此看来,上海、广州、海口各自都有着自己的生活价值取向。

在商业社会里,海南人还保持着那种淳朴的直接方式的热情大方。我想,这与传统的风俗、文化以及一贯的比较稳定的群体心理有很大关系。

海南岛很早就有人居住。而在战国时期划定的九州中最南的两州是扬州和荆州。可见当时的海南还处于文明的边界之外。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海南和南粤一样都处于原始的荒昧状态。海南的本土人是黎族和苗族人,以黎人居多。他们很早就在椰风海涛中与自然搏斗,繁衍生息,形成了自己特有的生活习俗和思维方式。虽然他们没有文字,不能把自己的历史记录下来。但是,他们用风俗习惯的方式记录着自己的历史。黎族人的婚恋生活有这样的一个过程。女孩子到了十四五岁便要到家外的树林里搭一个草棚住下来,等待来求婚的小伙子。每当夜幕降临。小伙子们唱着情歌求婚来了。情歌的大意大都基本一样。都是“久久不见久久见,久久不见很想念”之类。在众多的追求者中,女孩选中了其中一位,便带回窝棚里完婚,过上了夫妻式的生活。直到姑娘确实怀孕,男人便悄然离去。姑娘回到了原来的家,生下孩子之后,带着孩子再正式另外择偶婚配。丈夫把妻子带来的孩子当作了自己的大孩子,供养着他成人,且一家人和睦相处。这种传统一直沿袭到十九世纪晚期。这便是我们现在说的“海南十八怪”中的第一怪:姑娘带着孩子谈恋爱。这一怪,我们除了对这种婚恋方式感到奇怪外。拿我们现代人的眼光来看,应该主要是对丈夫认同接纳别人的孩子而感到膛舌。这便是黎人的婚俗,是一岛的习惯。依我看,这就揭示了海南本土人的心理基础——接纳包容心理:在和平的气氛中,乐于接受外来的人和事物。从这个角度来看,这并不奇怪。

海南岛的汉人大都是广东的潮汕人。海南话与潮汕话是同一语系,不论是发音,还是在语义上都有许多相同之处。潮汕人在很早以前就已登上了海岛,与当地的俚人和睦相处,共同开发荒昧的岛屿。在历史上,一个群落涉足另一个群落,总要发生冲突,要流血。这是不胜枚举的事实。而汉人登上海岛却是那样的平静。这与黎人的包容心理,与黎人固有的善良大度是密不可分的。在汉人与黎人的长期交往中,双方的文化互相渗透,双方的文明互相勉励。且在交织中筛选。因此,善良、热情、包容、大方、好客成了汉黎共有的群体心理。当然,历史上大陆的当权者多次征服海南,造成了争斗与流血。但是,这是统治者的意志强加,与汉黎民间交往是两回事。唐朝以后的海南岛,成了大陆统治者排斥流放政治异己的地方。对流放者,海南人也表现出了特有的热情。五公祠便是一个见证。“海南五公”是指大陆流放而来的唐朝李德裕、宋朝李纲、赵鼎、胡铨、李光。他们都是宰相副宰相的级别。贬到海南后都喜欢上了海南岛。海南人把他们当作“五公”供奉,认认真真的修起了祠,造起了庙。五公祠二楼的大柱上有一副楹联写道:唐宋君王非寡得,琼崖人士有奇缘。

苏东坡也曾被贬到海南岛。其时他已六十多岁。他上岛后曾一度悲叹忧伤,以为来海南是安静的等死。但他很快从悲伤中解脱出来。在椰香海风中,在飘佛的热带美景中,在与热情的海南人的交往中,他调整了自己的心态,最后也爱上了海南岛。有两首诗记述了这种情景:(一)、半醒半醉问诸黎,竹刺藤梢步步迷。但寻牛屎觅归路,家在牛栏西复西。(二)、总觉黎家三四童,口吹葱叶笑迎翁。莫作天涯万里意,溪边自有舞云风。

诗歌的最后两句,诗人已把万里天涯当作了理想之地。如果海南是秃废之地,那么,大诗人又何以把它当作理想境界?!历史的车轮又滚过了几个世纪。解放后,海南岛又迎来了一批又一批的大陆知青,一批又一批归国华侨。他们和海南人一起参与海南建设。在众多的归国华侨中,大部分是从东南亚一带回来的。他们不仅带回来了生产力,还带回来了异国风情及文化。海南有许多华侨农场。在市场经济的冲击下,一些农场改变了生产模式,纷纷瞄准了旅游业,把农场改成旅游区。兴隆华侨农场就是成功的例子。兴隆旅游的特色是异国风情:东南亚风格的建筑、服饰、歌舞。甚至还有“人妖”表演。“人妖”是东南亚一带特有的文化现象。社会对这种现象的评说褒贬不一。但作为文化,它毕竟在海南又找到了一个落脚点。如果没有海南人的接纳包容,没有海南人大胆的开放心理,那么,外籍文化在海南是找不到生存的土壤的,起码“人妖”在大陆就行不通。

从海南俚人本土文化到汉族文化的渗透融洽,再到外籍文化的流入繁殖。海南成了多元文化的综合体。这种多元文化的结果是:带来了经济的繁荣!

来源:中国散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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