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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乡愁,是国恋啊

2025-05-16 10:3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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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光中先生因其乡愁文学而被冠以“乡愁诗人”之称,而他也自谓诗、散文、评论、翻译为其“四度空间”。近来,读先生的诗选与散文集《望乡的牧神》,对“乡愁”一词越发有了几分领悟,新异殊甚。

提起“乡愁”,更多人想到的是那句“乡愁是一枚小小的邮票”,或是那首由著名音乐人罗大佑谱曲的“给我一瓢长江水啊长江水”,重章叠韵将乡愁隽永了隽永,如一地月光白,凉彻离人心扉。

诗人魂梦归去的故乡在哪呢?我以为在江南。他生于南京,母亲与妻子均常州人,故亦自命半个江南人。生于斯,长于斯,一生挚爱更遇于斯,如他诗中所吟:“春天,遂想起,江南,唐诗里的江南,小杜的江南,苏小小的江南”。那里,有他采桑捉放蜻蜓的童年,有陪他采莲采菱的恋人,更有用乡音唤他回去的母亲(多少年后只能在月夜的舟里,在月光的幻影里瞥见的脸色更淡的老母),而这些均在他的生命里打下最深刻的烙印。

只是后来遭遇战争的缘故,为逃难辗转入川,开启异地求学,乡愁许是从那时开始郁结。虽短暂回金陵,但1949年随国民党败逃,被迫赴台,此后漂泊孤岛竟四十余年,乡愁就在一腔肺腑里煮沸。

故乡,静静地就站在那里,就在海峡对岸,但就是回不去。一封简体字的来信问他:“暮春三月,江南草长,海峡的暖风已经在改向,多少白发在风里回头,一头是孤岛,一头是九州,却有蒲公的一头白发,你的,要等到几时啊才肯还乡?”他无言以对。

乡愁,若仅是乡愁就好了,也许就不难回去,奈何乡愁也是国恋啊,回与不回,皆身不由己。他只能化一尊望乡的牧神,在海潮的涨落里盼台湾这个婴孩早日回归大陆母亲的怀抱,好熨一熨他经年不息的乡愁。

同样在战乱年代,千余年前诗人韦庄说:未老莫还乡,还乡须断肠。余先生说,告老还乡就能免于断肠吗?“那片多灾多难的后土啊,忍受过多少命运的打击,一脚踏上去,乡愁,真能够解除?只怕旧愁未解,反添了新忧,四万万的旧愁变成了十亿的新忧。”听啊,这乡愁兼国恋,终成了无解铃悬于未知。此生眼看沦为无处皈依,在孺慕大陆母亲的同时,他转而歌颂脚下的岛屿:“断奶的孩子,我庆幸,断了嫘祖,还有妈祖。”或许热爱并感恩脚下的土地便是释怀乡愁的另一种途径,他找到了。

这是我读先生诗文获得的对乡愁的新悟。阖上书文,我在想,乡愁是一个人命里的伤痛还是福报呢?它不似一场瓢泼大雨般酣畅淋漓,却是贯彻人一辈子的潮湿。但若没这乡愁的熬煮,又何来乡愁文学成就的乡愁诗人的冠冕?乡愁,业已成为他(也必将成为你、我)生命中一种不可或缺的文化符号,每个人在感怀乡愁带来的孤独与悲伤中更应感激乡愁赠予的另一种福祉。

然而不离乡的人是否就拥有了一生之幸,不必品尝乡愁的苦呢?青年毛泽东写下:孩儿立志出乡关,学不成名誓不还。埋骨何须桑梓地,人生无处不青山。他背井而去是为寻求救国之道,唯有救国才能还故乡应有的模样,创更好的模样。他离去的行囊里必装满了乡愁,也正是乡愁给了他逆行的勇气与孤傲。

一个人背负起乡愁,一群觉醒志士背负起乡愁,才缔造了国,解却一国之民饱受无望的乡愁。国,是中华儿女共同的乡关。百年后的今天,亲爱的读者,我们能为了些什么而勇敢地背负起乡愁呢?

是乡愁,是国恋啊!

来源:中国散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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