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玩具,当然现在的孩子是很幸福的,电子的、机械的、以塑料制品居多,当然价钱也不菲,于是,想起我小时候,那个贫穷年代自制玩具。
先说说麦草编笼子,把刚刚收割的麦秸秆在水里泡一下,增加柔韧性,然后一圈圈编盘,玩麦编一般年长的带小的,编成个宝塔,上面小,下面大,技术好的还编一道可以开启的门,放上蝈蝈或者笋子虫、金牛子之类的,如果遇到秸秆粗壮的手艺好编的结实的可以喂上嫩麻雀。
自制陀螺(俗名牛儿),找根手臂大小的树枝砍回家,边走边剔枝叶剥去树皮,放在自家门槛上,嘭嘭砰砰地边砍边削,弄上老半天,再跟修理匠要一颗滚珠镶嵌进去,常常不是把陀螺的屁股削歪了,就是把滚珠嵌歪,如遇关系不好嘴巴不甜,要不到宝贝滚珠,只能用铁沙子或钉子了,往往不是转不起来就是旋转一下就趴在地上不动了,遇到木质轻的一鞭子下去,就不见了,多半是赶到水洞子里边去了,好不容易弄出条好陀螺,放几天又木头干水,爆出一条大口子,滚珠也不稳了,旋转也不起来,唉,总是不能如意,如果哪个小伙伴找到上好材料比如:木头、竹竿、麻绳、滚珠,肯定受到追捧,再做出旋转持久且赶得嗡嗡直响并定得了神的陀螺,不仅同伴就是大人也会刮目相看。
最简单好做的是竹笛,分为两种,一种直笛类似于箫,将嫩竹枝去节巴,头部口削一个斜坡从中间开一个缝隙,夹上嫩竹叶,就能吹响了,如果需要高低音就在竹筒中间钻三个孔,虽然曲不成调,但,衔在嘴里嘀嘀呜呜,好玩不说还有一个清香;一种是横笛,类似竹笛,只不过没有那么多孔也不要笛膜,技术好的能吹出歌来的,我们中间个别小伙伴,长大后就是这样迷上音乐的,而且能吹出一手好竹笛。
人好像生性好斗,现在的儿童很幸运,什么塑料枪、仿真枪应有尽有,不过好像会伤人,好玩好看不安全。小时候,我们几个小伙伴也常常分两派打假仗,用的武器是竹子做的“怦怦枪”,用一节斑竹,头上有一个结,锯开将吃饭的筷子削好插进去,算是撞针,剩下又通又直的做枪筒四五寸长,把废报纸或废作业本纸在水里泡软泡烂,两头口子处塞上一坨,压紧不能透风透气,用筷子做的撞针压进去,打仗时对准“敌人”,手掌用力一打,一块湿漉漉的纸坨坨便飞出去了,不伤人,但好的“怦怦枪”打在脸上,隐疼隐疼的,有时还要红呢,如果密闭不好,臭蛋哑弹居多,偏离方向的更不必说了,当然,中弹的必须倒地,不准耍赖。技艺超群的孩子便找来钢丝和自行车链条做起“火柴枪”参加战斗,方法是:将自行车链条扣作为枪筒,自行车钢丝冒嵌在枪头上,插入一根火柴棍,把另外一根火柴棍上的药刮进去,扣动橡皮筋上钢丝撞针,一次、两次、三次,火光一闪“啪——”的一声火柴棍出膛,发射不远,但距离近了会伤人的,规矩是不能对准头部的,火柴梗是打不进去老蓝布衣裤的,假如不小心伤了小伙伴,被告了状,自然枪被大人没收砸烂,还要挨打,玩这种的多半是孩子王,家里日子宽裕点,规矩是懂的。这个游戏玩得少,大人看见是要骂要吆喝的。
到了春天玩得最多的是风筝,因为老街的尽头就是河坝,因为是季节河,除了涨洪水的时候,宽大的河床只有茅草、石头、沙子和呼呼的山风,理所当然的是我们玩耍和放风筝的天然宝地,快快地削好竹篾条去掉篾黄,调糨糊或饭粒黏上白纸或作业本纸,买一卷扣线绕在木拐上,便三五成群的欢呼雀跃地出发了,有的纸花花绿绿的,甚至黑字白纸、报纸也有,实在不行包装纸都弄来了。有时,大人也凑热闹,有头重脚轻的,有陡线没有调好的,有的老半天放不上去,有的在风力的作用下勉强放上去,就打旋子的,一不小心风筝就在天上打起架来,也有放上去了想显摆一下,结果被风把线刮断,跟到风筝辇趟子,挂在树梢爬上去还找得回来,可是一头栽在河沟流水里,只好哭鼻子了,被大家笑话后再不敢显摆了,有时老是放不上去,就找原因,竹篾条扎得不均匀只有重来,上下、两边纸糊的不匀称撕一点或再黏一点可以放,总之不断摸索不断试探也能成功,但时间花了不少,至于,用风筝斗气比高低,使坏,掐线更是家常便饭,哭哭笑笑,打打闹闹,今天都成为彼此最美好的回忆。当然,放起瘾来不论早晚晌午,不吃饭还逃学。当然被家长知道了遭一顿好打,被老师一顿教训,然而,那宽宽的河床,那蓝蓝的天空,那天上摇摇晃晃的风筝是莫大的诱惑啊,不吃饭还逃学的老毛病是屡犯不改。
唉,孩童时代的玩具一时间也说不尽道不完,现在看一看、想一想现代化的高楼里的孩子,感觉他们又幸福又可怜,他们什么都不缺什么能买到包括各种做工精巧色彩艳丽的风筝,可是感觉他们丢失的的确很多,包括与大自然的亲近,不过更多的丢失的是,成长中的天真以及与小伙伴们玩耍中的共同欢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