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说龙游石窟

嗬嗬！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图经无记，宿老昧传的龙游石窟名扬四海。一听石窟，便联想到四大名窟。敦煌奠高窟735个洞窟，4500平方米壁画，2000多身彩塑，敦煌艺术是海市蜃楼的原版。云岗石窟主要洞窟53个，大小造像5万多躯，最大的窟顶高20米，中央大塔柱，宽约60平方米。伊河两岸的龙门石窟有2100个窟龛，密如蜂窝巢眼，内有造像9.7万，还有一个万佛洞。甘肃天水麦积山现存窟龛210个，泥塑、石刻造像7000余件，壁画千余平方来，被誉为东方雕塑陈列馆。在国外也有雕艺石窟：印度卡久拉霍石窟群，随处可见瑰丽、优雅浪漫的群雕；土耳其卡帕多西亚，踏着石梯，可以爬进一个又一个洞室。岩石被巧妙地挖凿成带有穹顶、圆柱和拱门的十字形状；洞壁、穹顶和圆柱上，到处装饰着把民间传说、东方宗教同圣经里的福音故事结合在一起的壁画。1963年，在卡帕多西亚的德林库尤村，首次发现地下城镇。它有一个像一口井似的入口，向下共有8层，借助梯子上下。里面建有无数的住宅、小教堂、厨房、水井和食品的贮藏室，还有通风管道、墓地以及出口地道，足可容纳上万家庭居住。时过2年，同样规模的一个地下迷宫在凯梅克里被发掘，有10公里的地道连接着这两个地下城镇。之后10年，又发现63处地下城镇。在巴黎，地下城是可以通船、行人的清洁下水道，还有通汽车的地下车道，有370个车站地铁和能容纳七八万辆汽车的车场，让人叹为观止。日本大阪唯波地下街规模小，却是全球首条。大阪彩虹地下街有三层，车辆四通八达，38个出口造型有电梯式、阶梯式、螺旋式，除3个商场外，还有爱的广场、泉的广场、绿的广场、光的广场，令人惊撼。莫斯科克里姆林宫地下掩体可容12万人正常生活，确叫人拍案惊奇。

朋友说，龙游石窟的阵势强，小南海一带的衢江北岸二三十里地都有，仅l公里的石岩背就有23个。龙游石窟的气魄大，每个洞窟都有三四百平方米，二三十米高，都有石柱支撑，最粗大的石柱要5人才能合抱。不过，石窟没有雕像，其实是地下石室群，建筑特点，不论竖式还是横式，大体相似，不象四大名窟，每一个洞窟，都有与众不同的地方，都会迎面吹来一股清新之风。但她毕竟不是洞窟中的凡夫俗子。见见她，肯定会产生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思，又会接近连环套般谜团的魔窟。

一群气势恢宏的地下石室，一个硕大深邃的神奇之谜。当您踏着石阶下行时，犹如沿历史长廊走向远古，伴随着隐隐约约地叮当叮当、哼哟哼哟的交响曲，放飞思维的小鸟去啄去成因与年代的盖头巾。是前人采石垒堤坝造屋基造城墙吗？衢州府城墙、一些河堤坝与民居墙脚用的巨石条与石窟石质相同，可又何必如此考究？是姑蔑徐偃王的屯兵之营吗？且不说当时有多少兵，即便千军万马歇窟内，而底下又未见通道，洞口有一夫当关，能突围的谅廖廖无几。如果，洞口有兵填土石纵烟火，洞中矛戟谁能挥动？那不是束手待毙而是自掘坟墓。如果说石窟下有通道入衢江，却为何盈盈清水不往低处流？是某个帝王造行官或建皇陵吗？如此浩大的工程当有几代人的辛劳，拍板者定无缘在此避暑或安寝。是越王秣马厉兵时的囤粮仓库吗？当时绝无几十万立方的稻菽，即便有粮藏于地下能不霉腐？勾践五千兵无须这么多粮草，况且当时藏粮于民，薄收赋税，“十年不收于国，民俱有三年食”，宁绍那边有千余顷旱涝无患的田，何必藏粮于遥远之处？春秋时，吴越主战场在语儿（今桐乡崇福镇），元《嘉禾志》载：“越王垒石为门，以为界限之所”，石门以北属吴，至南属越。汉《史记·吴世家》记述：“吴伐越，勾践迎击之槜李。”明万历《崇德县志》载：“春秋时，阖闾、勾践常大战于槜李、御儿之间，裂其地面守之。”《春秋》载：“吴郡嘉兴县西南有槜李城，其地产佳李，故名。”《大清一统志》记载：“槜李城在秀水县西南七十里，为吴越战地。从龙游运粮到槜李，总要五六天吧，远水能解近渴？是竹林禅寺的放生池吗？却为何抽干水未见一鱼？谜团重重，但2号窟发现的釉陶告诉我们，石窟诞生在西汉以前，那尊始传铁佛或可证明宋代石窟已为水淹，宋太祖禁止以铁铸佛，寺僧扔入深水，避祸。现确认石佛，金衢盆地曾有风俗，凿洞窟到继续有险时，便在壁上刻石佛。是否有人感到不可再凿而推佛警告？

这石室群肯定与蚩尤氏族有关，一号窟壁顶的图腾是泄密者。图腾右下的鱼交待徐氏祖先的原始生活之地及治水功绩。《山海经·大荒东经》记述：“东海之外大壑，少昊之国”。少昊是五帝之一，其国在神州东夷海岛上，必定以打渔为生。少昊后裔大费佐禹治水有功，而鱼是水中动物的代表。人们见鱼自然而生怀古思祖之情。更何况，徐偃王晚年又到岛上，在定海筑城居住过，鱼便与徐氏结下不解之绿。

《史记·秦本记》说：“帝瑞顼之苗裔曰女修，女修织，玄鸟陨卵，女修吞之，生子大业。大业取少典之子曰女华，女华生大费，与禹平水上，已成，佐舜调驯鸟兽。”这点破图腾乃驯鸟兽事，拆开解也行。治水业绩左下鸟的来由：祖先因玄鸟而得，岂有不崇鸟之理？再说，徐偃王也是传说鸟蛋作胎盘的。《博物志·异闻》说：徐母受孕后生下一枚鸟蛋，就悄悄地扔在河边，一只叫鹊苍的狗将鸟蛋衔回家去，女主人竟用这枚蛋孵化出一个人来，取名为诞。诞左手纹有偃王两字，故以号。所以，徐氏祖祖辈辈崇拜鸟，就把鸟作为信奉的图腾。商的图腾鸟是五彩纹，长尾之翟雉，雉乃商人先祖。《商颂·玄鸟》说：“天命玄鸟，降而生商”。《诗谱·商颂》载：“有蛾氏之女名简秋者，吞鸟乙卵而生契”。可见，商始祖契，玄王，玄鸟族之王，其母简秋，即简翟，娥即戍即雉，雉也作夷，少吴鸷（即挚），鸟之属、商属族。由此推断，洞壁的鸟当为雉。再说，东海海神是人面鸟身，而鸟的先祖是鱼，鸟化石的翅有鱼类胸鳍的特征，偃王曾栖定海捕鱼为生，故又有鱼图。当然也可以说是朱雀，蚩尤也是南方之神啊。

图腾上方的牲口，或是鹄苍，没有它，哪有贤君明主？鹄苍该受徐氏后人百拜。说它是马也可以，战马无鞍，不战也。那么，它所暗示的正是偃王不战让国安民的事情。《水经注》载：泗州属江南风阳府，春秋时为徐子国。大费的一个儿子若木封地于徐，成为东方诸侯，其子孙便以国为姓，不再姓赢。周昭王二十六年降生的偃王成为徐氏部落的首领，管辖长江中下游五百里地。偃王文德为治，万民诚服，就连江南36国也敬仰之，执玉帛等物于徐之庭，徐国威望日盛。在公元前988年，穆王与楚联手伐徐。徐偃王避退。“偃王死，民号其山日徐山，凿石为室，以祠偃王。”（韩愈《徐偃王庙碑》）。似乎是徐偃王退至而凿，可徐偃王是徐氏32代，欲取穆王却败，居徐州徐山。后吴灭徐国在周敬王八年，其间相隔数百年。偃王怎带兵到龙游？《中华姓氏通鉴》记，汉桓帝时，徐氏一世迁南昌，徐氏二世迁龙游，又是数百年啊。倘若此话当真，开凿石室的最初缘由和时间就能推测。

那么，为何无文字史料？没发明文字？不。商时甲骨文奠定汉字基础，西周已有青铜器铭文、有石鼓文、有《信阳竹简》类简牍、还有《楚帛书》等，要记载有充要条件，至少在水淹时文字与笔墨纸已相当发达。清华大学藏战国竹简《越公其事》中载“古篾”方国即今衢州一带。西周时政府有司工官，东汉沿用叫司空，唐沿隋叫将作监，掌管城池等土木工程，古篾应有，当记事。想必，开掘石窟的动因非帝王所为。既有文字记事，姑蔑东进“正伏”吴的战事何必契刻二号洞南壁上，且字形与周昭王《宗周钟》上的“征服”并不相似。此山所有洞窟可能是同时在数日内被淹。1955年的洪灾扫尽对面河心沙滩，历史上或有特大洪水盖过石岩背，它的海拔仅69米，很接近衢州水位警戒线。

搞旅游推介，可以放飞想象，编造离奇传说，使人因谜而迷。诸如寝陵说、藏粮说、屯兵说。莫言编故事说老鼠娶妻造新房。我编的是，玉帝令八仙到海底地下寻宝。八仙感到自己既不在玉帝的编制内，也不在人间花名册上，便敷衍塞责，找小南海地下弄弄，既有海也有地。深撅后，忽暴雨顶漏，各用拐杖、箫、扇、云阳板柱之，遂成有柱石窟现状。谅也有味。然实际研究的主力部队应改道前进，此处无雕刻艺术品，就多下气力探讨些建筑工艺，天文学、数学等方面的造诣。历史研究还当跳出斗争史观等深窟，把为建设提供借鉴为主攻目标，奔向挖掘科学技术的主阵地。龙游石窟和新疆坎尔井的建筑技术对我们建设地铁、地下排水系统、地下高速公路的参照系数是无穷大。

例如采光。地中海马尔他岛的蒙娜亚德拉地下巨石神庙，有太阳钟，根据阳光投射在庙内祭坛和石柱上的位置，可以确定主要节气，何等高深的奥秘。石窟采光就显得简单了，窟中光线最充足最明亮的太阳昃位事实告诉我们，石窟在东南方向的目的主要是为着采光。而在西南方向顶部的出口，大多时日里，能让正午阳光直射洞底。这也回答为什么窟在江北的问题，若在江南，为延长日照时间，势必在山的东南开掘，那么，运到江面要绕弯子，会无端损耗时间与劳力。再如，不论纵式窟还是横式窟的顶棚呈45°角倾斜，大概因为取石的横截面是正方或长方形，自然几乎按照对角线开采。凿痕左斜孤纹条状，每波的长宽差不多，横线间距几乎相等，这倒底是用铜铁凿一皮一皮凿，还是用长宽相近的竹片成排凿成？正方形对角线最长，故窟顶面积处于最大时，即承受压力压强的面积就大，何况苍穹式顶又分散山坡的压力，并且屋顶都是30°~45°倾斜，这样排水速度最快，减少受压时间。柱子排列，符合三点确定一个平面的几何原理。用一根柱的1号洞，则窟顶面积较小，只36㎡，其顶在压强压力的最大承受点上。这些是极为简单的思考。深层的如洞与洞相隔都在70厘米左右，面积不同的洞设置数量不等的石柱，怎样准确计算支撑力的？

龙游地下石室群是前人创造的奇观，是古代地下建筑史上的辉煌篇章！这也是一座无字碑，她记载着祖先战天斗地开发自然的伟大力量，记载着祖先能将大山掏空凿成艺术品却不刻名于石的崇高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