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雨

2025-05-16 11:4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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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薄雨浅闹天寒,

柳败花飞过画栏。

两叶青荷争妙韵,

一行绿翅送秋残。

十月初七,是农历“四时八节”之一的“立冬”,也是当地人很少有人知道的“寒衣节”。在古代,人们对“立冬”这个节气是非常重视的,民间广泛流传着“祭祖”“迎冬”“补冬吃饺子”等传统习俗。“祭祖”是人们表示对逝去先人的尊重,祈求先人在天有灵,保佑来年庄稼大丰收,打得粮食盆满囤满,吃穿不愁;“迎冬”则是当朝皇帝、宰相以及各级官员要干的“活”。为了体现朝廷官员体恤民情,爱民如子的情怀,每到“立冬”的这一天,皇帝宰相大臣们都要走出深宫大宅,来到民间访贫问苦,为那些每日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穷困潦倒的人送去一件“寒衣”,所以,才有了“寒衣节”的美谈;“补冬”则是民间富贵人家的习俗,“立冬”这天,要做上一桌丰盛的美食,刻意进补一些大鱼大肉,以增强身体的免疫力,抵御冬季到来的严寒。可是,在旧社会,穷人连一日三餐粗茶淡饭都保证不了,也就没有那么多的讲究了。

“立冬”,标志着北方地区从这一天开始,已经正式进入长达三个月的漫长冬季。可是,今年的节气却有些反常,“立冬”那天艳阳高照,万里无云。“立冬”过去五六天了,天空依然是那么湛蓝,云彩也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迟迟地不肯露面;大地依然是那么温暖如秋,风儿打在脸上,也感觉不到一点的寒意。

中国有句谚语,叫作“立冬无雨一冬晴”。然而,“老天爷”的脾气就像婴儿的脸,谁也把握不准啥时候会变。而且,说变就变,从昨天白天开始,山城就下了一场罕见的冬雨。说是罕见,是因为雨虽然下得不大,持续的时间却很长。白天下得是雾雨,“稀稀拉拉”地下了整整一天,然而,却仅仅落下一个地皮湿。我在午后离家出去遛弯,在雾雨中走了一个多小时,也没有打湿身上穿的衣服。可是,晚饭之后,雨却越下越大,“稀里哗啦”地下了一宿,直到今天早上,天才算放晴。

吃过早饭后,我按照昨晚制定的计划,走出家门,前去银行办理一起业务。业务办理完毕后,我站在马路边上四顾瞭望,盘算着是立即回家去,还是找个地方遛遛弯。想到我已大半年没有步行到武烈河边走一走,便有了前去看一看的冲动,于是,我便沿着新华路一路向东,穿过五烈河大桥,沿着河的东岸向前走去。

雨后的空气十分清新,我摘下口罩,深深地呼吸着新鲜空气。我一边慢慢地行走,一边欣赏着初冬迷人的景色。五烈河经过多年的改造,已经今非昔比了。河的西岸,是清王朝修建“避暑山庄”时建成的防洪大坝,东起狮子沟,南至半壁山。整个坝体均由大型石条砌成,坝高约15米;坝顶宽约10米,坝顶上面均由高质量的“三合土”夯制而成。大坝工程浩大,气势宏伟,蜿蜒曲折,总长约有十多公里。河的东岸是新建的临河步行小路,宽度一般在五米上下,路面上铺着方形水泥砖,看上去既平整又美观。临岸一侧,每隔几十米便设有露天条凳一处,供游人驻足休息时使用;临水一侧建有大理石栏杆,确保了行人的安全。五烈河的河面上建有十多道“橡胶坝”,人工形成一个个颇为壮观的阶梯式湖泊。湖水波光粼粼,清澈见底,肉眼可见水中游动的小鱼。由于雨天刚过,小路上并没有碰到几个行人,偶尔有人迎面而来,却又匆匆地从身边走过。我发现今天在河边垂钓的人也不多,走到跟前,望一眼垂钓人的鱼缸,大多数缸里面空空如也,只有两个人的鱼缸里有三五条一寸多长的小鱼。看来,一则天冷,鱼不上钩;二则鱼少,说明生态环境还没有得到根本改善。就拿这场冬雨来说,按照季节更替,本不该下雨,而应该下雪,环境的恶化程度,可见一斑。

我怀着复杂的心情,漫步在河边的小路上。放眼望去,远方的大山一片黛色,那一片片五颜六色的橡树枫林,那一张张如雕似刻的山水画卷,那一道道让人流连忘返的秋光美景,似乎在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让人不由得心生悲凉、悲伤和悲情,感叹大自然的冷酷无情和时光流转的神速。近处的山坡上,大部分的灌木都落尽了叶子,好像脱光衣服的婴儿,一切都暴露无遗,却又无可奈何地等待着冰雪严寒的到来。伫立在河边的一棵棵柳树,也逐渐退去了迷人的绿色,那一根根垂到头顶上的枝条,其修长的叶片上已变得斑驳陆离,而掉到地上的叶子,已经被无数只脚踩成烂泥,再也无法辨认出昔日的模样。

沿着小路向前延伸,在前方不远处的地方就是承德旅游大桥。我突然想到,大桥的上方有一大片芦苇滩。夏天,我曾经在那里看到,有几只野鸭在芦苇里生存和繁衍后代。这个季节,它们还会在哪里吗?是不是也跟随着大雁飞向南方?我怀着忐忑的心情登上大桥,手扶着大桥的栏杆,慢慢地扫描着芦苇丛和宽阔的河面,祈望能够看到那几只美丽的生灵。可是,映入眼帘的影像,已经不是夏天那片赏心悦目、生机盎然的芦苇荡,而是一大片一大片东倒西歪的残芦败蒲,实在找不出一点点郁郁葱葱的美感。更为遗憾的,是我没有看到我想看到的野鸭,这让我的心情一下子降到了冰点,感到从来都未有过的失落。我掏出手机看一看时间,快中午十二点了。我准备走过大桥,沿着西岸返回。恰在这个时候,突然从上流不远处的地方,飞起七八只野鸭。瞬间,它们飞到半天空,接着,它们按照逆时针的方向,从我的周围绕了一圈,然后,又纷纷地落在远处的坝根处。我急忙用手机拍下了那个美丽的瞬间,记录了让人且惊且喜的那一刻。我向野鸭停留的地方张望了一会,看到它们在水中自由嬉戏的可爱模样,我的心情立刻好起来,就像喝下一口美酒,那醉人的醇香一下子传遍全身。我甚至幻想,我是不是与这群野鸭有缘?是不是野鸭也接收到了我的心灵感应?否则,为什么会那样凑巧?正当我心灰意冷的时候,它们却像接收到我的呼唤一样,集体出来亮相?这真的是一次巧合吗?还是,它们对我心心念念地想着它们的一种报答呢?

高兴之余,我又不经意地将目光投向桥下的河面,忽然发现水面上漂着两个翠绿翠绿的绿叶。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对荷叶。荷叶的面积并不大,目测只有一支扇面大小,但是,在立冬时节,她周围的芦苇和蒲草早已枯黄,唯独她却仍然披着一身的绿色,与暮气深重的草木相比,她显得是那样的美丽,那样的独具风采,那样的桀骜顽强。凝视她的身影,让人动容,让人怜爱,让人精神为之一振,让人长时间的回味无穷,

于是,我便有了开头的那首诗。虽然对仗不够工整,但也颇能表达我彼时彼刻的心情,不求行家点赞,只求读者海涵。

2024年11月13日写于承德

来源:中国散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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