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坝子边缘东北面的大山叫丙令山,中间突出的较高山峯则又叫陈大妈山。山前山后都有稀疏的村落人家。如今这些地方盛产茶叶、核桃等农副产品,并源源不断的运往城镇里来。
故名思义,这陈大妈山是因古时候有一个住在山中并叫“陈大妈”的女人而得名。那么这陈大妈究竟是什么人呢?
据当地史料记载以及相关乡士人土分析,大约是在明朝期间,即云南边境的云州(云县),顺宁(凤庆)改土归流以前,当时这些地方还尚属奴隶社会部族统领階段。陈大妈是这一带丙令山上一富户人家的头人。而山下的罗扎河接连澜沧江边一带又多系朴蛮族(即布朗族)领地。云州(现在云县)则又系顺宁府(凤庆)所豁。当时的顺宁府官却又是朴蛮族(布朗族)首领担任。
陈大妈有一个独生子名叫陈卓,是陈大妈家族中唯一准备传宗接代的继承人。但该小陈卓还才十七八岁,皆因年轻,不经世事,且又有些放任自流,时常四处飘游撞荡。有一次,他又到罗扎河边朴蛮族村寨,与当地朴蛮族人打斗,并犯下了命案。于是,当地朴蛮族并把他抓获拘押,然后告到官府(顺宁府)。随即官兵下来将陈大妈的独生儿子小陈卓拿到顺宁府关押处置。消息传到陈大妈家里,陈大妈又气又急,并只好再派人前去了解打听。当打听的人回来给陈大妈说:官府表态了,需要出多少银子才能赎回儿子。陈大妈听后喜出望外,并且说:既然如此,好办!天大的事不如陈家锣大的银子。当即并派人用骡子将几驮银子驮送去。可是,当驮银子的骡马经过罗扎河边时,半路上却又被土匪劫去了。而官府那边却因为赎人的银子迟迟未到,并将陈大妈的独生儿子小陈卓处决了。
消息传来,陈大妈更是悲痛欲绝,她哀伤的哭道:
阿妈儿——
顺江顺河黑倮倮
吭害阿妈呢小陈卓
阿妈儿啊——
顺河顺江黑朴蛮
害死阿妈呢小心肝
……
并且,这以后陈大妈每天都要去到山顶上久久地,久久地遥望那云州坝子的西面远山;遥望远山那面顺宁府的方向。她每天哭啊哭,遥望啊遥望。巴望儿子相安无事;巴望儿子早早归来并突然出现在母亲身边……可是她望眼欲穿,却始终未能看到儿子的踪影。并且多少天过去后,陈大妈却因望子心切悲伤过度,不久积忧而死了。临终前她给后人留下遗嘱:死后将尸体就埋葬在陈大妈每天去的那个山顶上;即她每天站立的地方。后人却也遵其遗愿。并且,与其他截然不同的是,陈大妈的坟指向西边,正对着云州坝子顺宁府方向;即让陈大妈死后也还永远的望着儿子的方向。
天高云断,望断南飞雁。多少年代过去了,陈大妈那苦苦望眼欲穿的故事,至今还深深感动着当地无数的人。人们总是想象陈大妈是怎样溺爱生前的儿子;当听到儿子死后又是怎样悲痛欲绝,每天每天站在山顶上哭望不已的情景。
这确实是使人喟叹的!
多年前,我在《献给母亲的歌》一文中也曾写下过每当我离别我的母亲时,我母亲也是那样依依难过的情景:
……我走了,我已经将要翻过山梁,还远远的望见我母亲佝偻的身体,扶着拐杖,一直站在家门口目送着我渐渐地远去。多少年,多少次,每当年节时,她总是那样久久的盼望着我的归来,有时失却了那双慈和企求的眼睛。每当我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时,他那祥和的面容,喜悦的心情则又感动得总要把我打量端祥得过够;以至半天说不出话来。一直过了许久她才平静地,汩汩地向我叙说着那永远叙说不完的话语。然而,听说我又要走了时,母亲那慈和的面容即刻又出现了另一种情景:她极力强忍住悲哀的嘴角,却又难忍住她那干涩的眼泪;并且还时常感叹的说:“娘想儿长啊!不知去了又要何时回”……
啊!母亲。
世世代代人的母亲的心都是一样的啊!
为了倾心抚养儿女长大成人,母亲时常总是含辛茹苦,忍饥挨饿;总是不顾疲劳,忍辱负重的。当孩子逐渐长大了起来时,母亲则又总是巴望儿女健康成长,德艺双謦;总是巴望儿女永走正道,远离邪路;总是巴望儿女出人头地,功名成就;总是巴望儿女无灾无祸,平安无事;总是巴望儿女千里迢迢,游子归来……
实在是可怜天下父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