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版纳之行
故地重游，勾出的是回忆和对比。在回忆中还原经历的往事与相识的各色人等；在对比中感悟造化弄人与时代变迁的惊艳。正是这种情感的碰撞，令故地重游的人觉得自己像个智者，好似看通了人世间的起起伏伏、跌跌落落，内心看似波澜不惊，其实早已汹涌彭拜。
在普洱金凤大酒店吃过早餐，收拾好行旅，开始了西双版纳之行。普洱到西双版纳走高速全程约121.8公里，走国道，有150多公里。而今跑高速仅仅用一个多小时就到了小勐养，而过去走国道则要一天。小勐养到景洪30多公里的国道几乎全是弯道，走高速则不足10公里，可谓是天堑变通途。还记得我和妻子到景洪过泼水节走这段路的经历，那次我们乘坐的吉普车，因弯道多，跑掉了一个后轮。正是弯道多速度慢，才有惊无险。这次再来，没有走这段路，在小猛养稍作休整，直接去了基诺山寨。
小勐养的野象谷是旅游景点，电视里温顺的野象群在原始森林里觅食的场景大多出自这里。在小勐养下高速后，本想去看看国道边的大榕树，沿途寻找了几公里，问了几个人都没有找到。有位年纪大的女同志指着一颗榕树说，你说的是路边的那棵树吧。我一看，路边有棵被栅栏围着的榕树，树冠却没有当年的高大，垂吊的根须也不粗壮，带着遗憾我们朝基诺山赶去。
基诺山过去称为攸乐山。基诺族有自己的语言和习俗，没有文字，刻木记事。30多年前，我到过基诺山寨，那时的基诺人住房均为木质结构，家中火塘经久不熄。同豪爽的基诺汉子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场景历历在目。这次到基诺山寨，是旅游景点，人为展示和商业气息浓厚，感触的基诺文化演义成分大于实际，导游所说的风俗、禁忌，让人唯唯诺诺，生怕触犯了基诺族的规矩。请游人喝的茶，广告成分大，品茗机缘少。织布女的织布像表演，感触不到织布的艰辛。景区推销产品无可厚非，只要不过以直白就好。在一户基诺人家喝茶，本是展示基诺茶艺的绝佳机会，因推销茶叶的商业味儿太浓，致使许多游客没有听完就走了。我爱喝茶，感觉喝的第二道茶口感尚好，便买几个饼茶。一是喜爱这种口感，二是回忆过去的滋味儿。
云南的茶叶以普洱最为有名气，而普洱茶并不全都产自普洱，主要集中于临沧、普洱、西双版纳等地，勐海县有云南省最古老的茶树。据记载，普洱茶出自普洱所属的六大茶山，普洱府属思茅厅辖，是当时茶叶贸易的集散地，六大茶山的茶大部分集中到普洱府，经过加工后，运销国内外，因为茶叶在普洱府制作，故取名普洱茶。普洱茶有饼茶、砖茶、沱茶等；按照加工工艺又有生熟之分。生茶，毛茶自然陈放，未经渥堆发酵的为生茶。生茶汤色橙黄明亮，香气清雅纯正，回甘生津。生茶存放时间越长，内香及活力越盛，价值越高。熟茶，毛茶经过渥堆发酵，茶性趋向温和，称为熟茶。熟茶茶性温和，常饮不燥，汤色枣红晶莹，香气醇和温厚，回甘生津。在澜沧县还有一种茶，叫烤茶，将茶叶放入陶制罐内，在火塘边烤，闻到茶叶清香加入开水，放到火塘里熬煮后，倒入酒杯大的茶盅里，细细品尝，苦涩过后，回味无穷。当年我当兵的连队在澜沧县的一个山顶，去拉祜山寨喝过几次烤茶，觉得口感好，便在县城购得一个烤罐，带回湖北，因为没有火塘，只好在电炉上烤茶，电炉丝火力过猛，烤茶罐炸裂，只好作罢。
出了基诺山寨，我们朝中国科学院西双版纳热带植物园赶去。记忆里这里应为江心岛，它的四面环水，早期凭借吊桥上岛，后来修了钢筋水泥桥，车可以入岛。正是这种天然屏障，让集聚在这里的许多种热带植物免遭侵扰。那时来这里游览的人少，不要门票。我每次从勐腊县返回思茅（现为普洱），都会在江心岛住宿一晚。这次再来，也想住宿一晚，来到旅馆前台一打听，立马放弃了在此住宿的念头，标间房价位最低的1600多元，高的2800多元，这不是我这个退休人员能承受的。傍晚在江心岛林间小道散步的惬意只能在回忆中寻找了。
从热带植物园出来，驾车朝景洪市赶去。下了昆磨高速，走的县道，几乎两三公里就设置有电子眼，限速30公里是常态，车几乎是怠速行驶。进入景洪市，导航显示没有过澜沧江，是东岸的新城区，景洪市的发展速度超过了我的想象。记得景洪市区在澜沧江西岸，东岸是橡胶林和农田，如今东岸依山而建的高楼鳞次栉比。旅馆老板告诉我，景洪市有四座桥连接东西两岸，去老城区很方便。想品尝傣族风味儿，找了几条街都没有找到，走累了，只好就近进了一家叫昭通餐馆的饭店，店面就一间房，前面摆餐桌，后面炒菜。里面有七八个吃客，说话声音很大，像是在此做工的，他们大口喝酒，大声说话，完全没有顾及他人的感受。我们要了土豆肉丝、红烧鲫鱼、麻婆豆腐、清炒白菜和紫菜鸡蛋汤，本想喝酒，考虑到要开车，只得作罢。菜的味道尚可，就是过于嘈杂，快速吃完后付账离去。
景洪变了，曾经的边陲小城变大了，变得漂亮了。我许久不来，没有目睹她的成长过程，遗憾之余是欣慰，尽管这里是遥远的边疆，但它跟上了前进的步伐。走在宽阔的马路上，悬挂内地车牌的车辆不时从眼前闪过，人们衣着时尚，举止端庄，操着普通话，凭借语言、服饰已难以分辨是哪个民族、那个地方的人。边疆和内地仅是名称差异，不像上世纪八十年代，边疆似乎是落后、是贫穷的代名词，而今景洪和内地的地市级城市相比，街景比许多内地城市都好，这或许就是当下中国的特色吧，每个城市都依据自己优势发展，边境城市更是如此，它们凭借自身区位优势，做好内外交流服务好，从而壮大了自身实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