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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人恰解其中味 人生篇章任我裁

2025-01-13 12:09: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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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世纪之交闯入文坛以来,海飞便给读者留下了几个深刻的印记:一是始终饱有一定的创作量;二是持续在“谍战”领域深耕——从“民国谍战”到“古代谍战”——莫不展示出丰沛的想象活力和卓然的个性;三是从小说原创到影视衍生的并行不悖。然而这部短篇小说新作《裁缝》虽一如既往地展现出海飞创作丰沛的想象力以及颇具画面感的叙述能力,但作品中两个主要女角儿童米格和沙辛不断打破常规界定的行为则着实有些令人吃惊乃至疑惑,颇有些许剑走偏锋的味道。

故事发生在江南一个名为南风的小镇上,作品既以“裁缝”二字为题,也就有了一号主人公童米格——一个有着几分艺术气质的江南恬静女子,嫁到这个小镇后在自家院中开了一家小裁缝铺。夫君赵大盖憨厚质朴,在杭州以水电安装为业,而且还是一个小包工头,他曾经对妻子说:“其实你不用做裁缝,我赚的钱足够你花了。”然米格的回答却是:“我做裁缝不是为了赚钱,是为了艺术。”一问一答虽见出些小小缝隙,但一时间小两口日子虽说不上鹣鲽情深、如胶似漆,但也还算和谐共生、相安无事。

然而,世界无论大小,谁又敢保证就一定没有机缘与“奇遇”呢?这个小小的南风镇,就还有一位出生于斯且在水文站工作的男青年白门,这是他以“李白的门下”为意而起的笔名,可见也是“文青”一个;其妻武红则是现任镇妇联主席且还在追求进步。于是,在这个寂静稳定、相对封闭的小镇上,两个有着“文艺气质”的年轻人 “为了艺术”而擦出一些火花进而成为相好也并不十分唐突,亦算是有逻辑可循、有理由可信。

接下来,老实的赵大盖在端午当日从杭州回家、欲将“端午过得很像一个端午”的途中,不幸遭遇车祸身亡;再往后,作品也披露了无论是赵大盖还是武红,实际上都已知晓童米格和白门“偷情”的那点事儿。

《裁缝》中的另一主角儿是住在镇西头一位姓沙名辛的女子,其老公查羽“带着一个风姿绰约的女人跑去外地做生意,把她给抛弃了”。“明明是她(沙辛)失败了,她却说自己是解放了”,为了“去县城吃一场盛大的喜酒”,便去找米格定制一件冬天穿的呢子大衣。如此看来,这个沙女人也是一个不幸的女人,从这位有些文化且性格刚硬女子的絮叨中,读者大致可以了解她的身世,待到作品中沙女人再次清晰亮相时则已是在自家的院子里,警察挖出了查羽和他姘头的遗体,“她正戴着手铐,临危不惧地指认现场指点凶器”,坐在囚车上遭遇米格时还灿烂地朝她笑了一下,并接受了米格为自己做成的大衣。当然,这个情感上的受害者在法律面前最终也为自己的不冷静而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以上大致就是整篇《裁缝》的故事走向。那么问题来了,海飞煞费苦心地编织起这样一个以丧失四条生命为代价、虽自成逻辑但又未必十分周全的故事究竟意在何为?

在《裁缝》临近结束时出现了这样一个小细节,那就是沙辛临刑前通过警官华良给米格留下一件遗物,那是一块蓝色的布上用红线缝出的一段文字:“人一生中最重要的是穿一件华丽的衣裳,因为它能盖住那些不能说出来的各不相同的苦。其实每个人都是自己的裁缝,把生活缝过来,再补过去,最后缝成了千疮百孔的人生。”看过后米格不解地问道:“这是什么意思,那么高深莫测的。”尽管华警官没有回答米格的疑问,但这或许恰是《裁缝》的“命门”之所在。

本文开篇所言海飞过往创作具有“丰沛的想象力以及颇具画面感的叙述能力”,这则不长的《裁缝》虽脱去了“悬疑”的外套,但在“丰沛的想象力”与“颇具画面感的叙述能力”上则一如既往地得以施展。作品虽并未特别着意描述南风镇的特色与景观,但我脑子里却顽固地浮现出这样一幅画面:一个典型的江南小镇,湿漉漉的空气中虽不乏阳光照射,但阴沉沉的天空与凝滞的空气却给人印象更深;虽时有些许因新奇而引发的躁动与喧嚣,但总体依旧以静谧为主。这样的氛围或许给人以停滞感,或许也会激发人的躁动。在这个意义上,总体恬静的米格与总体知性的沙辛偶尔出现一些或然性或非理性的行为,是否在她们某个特定时刻的心理与行为上都是十分顺理成章或合逻辑的呢?也正是在那一刻她们压根就无力清晰地意识到自己的这些行为必然要带来的种种恶果而已。正如同沙辛遗言中的那句“每个人都是自己的裁缝,把生活缝过来,再补过去,最后缝成了千疮百孔的人生”。

如果本人以上解读尚不算十分牵强的话,那么,海飞这则不足两万字的《裁缝》就的确“裁”出了一番新鲜而别致的图像,而隐藏于其后的其他气息则更加诡异与丰满。

这,或许就正是《裁缝》的讲究与可贵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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