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中国75周年特刊丨当代作家 黄光云 国庆作品展】

      黄光云  笔名南川，布依族，文学学士，作家，诗人。贵州省册亨县人。毕业于鲁迅文学院文艺学（理论与批评）研究生课程进修班。中国少数民族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诗学会理事，贵州省作家协会会员。著有诗集《太阳祭》《道路》。现居贵阳。兼北京文艺平台《5A画廊》副主编。

　　太阳雨

　　一切苦痛都源于对一场雨的痴情与执著

　　但时间的碎网使一切步调无迹无踪地踩空

　　一些背影突然溢满梳妆的手镜。尘埃四起

　　覆盖存放落花的妆袋，鬓角纸花嚣张的香气

　　染黑夏天的雨滴

　　哦，太阳雨，变形琶音

　　终日繁殖涵有寓意的童话，昨日的欢颜伸出愉悦的手指穿过韶华流水

　　闪闪发亮的雾结网，在阴历的八月

　　绕开水面的寒流。雁声低远，梦里满是离愁和泪滴

　　炎热的山风依旧钻心烫骨

　　提紧网罩，在岸边看见自己双擘垂落为网中之物

　　风吹稻浪的日子伸手可及

　　院子里，吹满波涛汹涌的南风

　　稻田往事，闪烁着繁星

　　湖底里，涌动着天空的一片湛蓝

　　夜宵空杯子

　　夜宵之约。杯盏浇灌霓虹灯光。

　　为别人干杯，火焰的阴影，一直在晃动。

　　在白墙上或五彩屏幕上，操练着消亡的舞蹈。(转身，进入谜面)

　　一直浸蚀在庄严的脸部。

　　与另一只空杯子遥遥相应。

　　这里有一片光明的湖泊。一再用自己的影子，探测它的深度。玫瑰江湖。它传递一种呼吸，吸引人群或为囚徒，或一尾尾游鱼。

　　只有河床的夜。有人吹灭了蜡烛。吹灭了浮动在广告中的柔情和刀剑，以及透过空杯子的经典性的魔脸。

　　伸手出去，伸出五根点燃的蜡烛。

　　烛光，在所有的指尖跳跃。微不足道的闪电。滴落成万树招风事实的命运。

　　(唯独只有死亡属于自己)

　　半截梯子，通往楼顶

　　楼层悬空。再没有比这更残酷的事了。

　　惊心动魄。生命被风雨虚度。

　　半截梯子，通往楼顶。这个过程的图案，比木刻更深渊。所有的路程，一段一段，被折断。使这个春天成为最冷的风景。

　　黑暗里的孩子，无路可走。永远往复在一条巷道里。很少有鸟从这里飞过。

　　许多血液应声而落。

　　梦中的故乡，泥土中的村落。

　　一如歌声。在星空之上，随风而去。

　　以往的驿站。推满灰尘，蜘蛛网，枯枝，锈铜锈铁。纱窗云外风折柳，同舟共济。

　　谁是搬运石块的人?谁是建造通天塔的人?

　　谁是终生劳作的人?

　　遥远的天空嵌满宝石。在楼顶之上。

　　空空的路上，只有双手奋力往攀沿。

　　渴望宇宙日渐缩小，避免人们摔在地上。

　　半边池塘

　　时令入夏。夏雨如柱。旷野裂隙。

　　滔滔洪水，遍地碎石，沙砾。那数不清的障碍物，封堵南来北往。庄稼区域大面积消减单薄。清澈影遁。

　　纵横交错，割拆时空，和一缕缕炊烟。

　　只剩下半边池塘。

　　池塘边，一排排楠竹生不逢时，枯枝败叶，倒影时晴时雨，只有落叶的天空。

　　村庄整片芦苇，随风一波一浪，轻飘絮飞。显得苍凉无助。一片雪白。

　　杂乱草丛里，水鸟雀跃，朴凌凌，觅食，满目深情。栖满鸟声。爱吐泡泡鱼儿，半沉半浮螺蛳，如梦如幻。

　　一只只蝴蝶，一只只夏蝉，一只只萤火虫。

　　顿失消失。鲜活的翅膀，连同它们的亮点，也一起无影无踪。阻隔四季芳华。

　　夜惟降临。微风轻吟，蛙声远去，过场与结局。稀疏的星星，在静静的一面池水里，闪着零零星星的星光。纹丝不动。不露声色。

　　池塘越浅，王八越多。微尘羽化。

　　碑石

　　故事不会结束，你将继续被悬搁于叙述中。

　　——梦亦非

　　夕阳薄纱。被几声凄婉的鸦声撕破了。

　　很厚很沉的惊惧和冷冽。星星的讪笑，黑蝙蝠的狰狞，压下来，披上黑色的挽纱。

　　一脸迷蒙的苍白，颤栗在绸墨的经纬上。小虫唧唧，癞蛤蟆三角形的嘴唇，莫名其妙地谱写它们沙哑的爱恨情仇。

　　在远方的灯光泯灭之后，六弦琴断裂。向晚风，向南方的椰子救援，将夏日的枝叶间温暖的呓语，推进地面的另一个港口。

　　还是静静地躺着吧。一尊高大御风御寒的碑石。

　　在黑色的包裹中。

　　在冰冷的泥土里。

　　夜风潇潇。撑起悲痛的巨伞，滴水声和树叶声的颤抖，虚化成零的幅度。飘飘荡荡地游走。

　　既然没有月光的皎洁，只要有一萤火虫飞来，掀开夜的幕帘，做一个倾斜在地平线上的梦。回忆与憧憬，山的苍翠。水的清澈。路的蜿蜒。生命的空虚与生存。

　　第三只眼睛

　　一盏永不熄灭的台灯蒙住时间的巨型眼睛。

　　——梦亦非

　　梦和想不一样，蔚蓝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下起了铁钉。左眼残损右眼塌陷，双眼互为峭壁。致命的一击崩溃。

　　黑的蔓延。无限灯光的墙壁，琴弦断响，再一次显现它的神迹。往离乡和返乡的路上，都无路可走。荒草，满山遍野，无法逾越的汪洋。

　　哭声，穿心而过。埋进水里。

　　第三只眼睛。所有的泪水掉落的地方，浇灌衣袖和穿过云层的玻璃水杯。

　　生命虽短，而历经万险。

　　但是一个行走的过程。

　　或赏春江花月夜，或观大漠孤烟直…试看把生命当作一首诗，用微笑来品味，即享受人生。赠人间拥有珍物珍品。

　　遍地绽放村庄春天的花朵，沐阳光和雨露。

　　珍藏着翅膀的踪迹。

　　半夜听雨

　　村庄半夜。一片漆黑。

　　山上的房舍，在荒草和灌木丛中，依稀能看见一些屋檐的角。坍妃的石墙也依稀还在草丛里能看见到半壁白色。

　　上山的路没有了踪迹。房前屋后菜园里，空无一人只有树影。沙沙的风吹山岗声。空谷声。雨声。

　　倾注雨水就要倾注雨水的苍凉。

　　倾注雨水温柔透明的底色。无边无际，淋淋漓漓。

　　漫漫长夜，梦见云朵的人们将永远干旱开裂。

　　苍茫之下，到遥远虚空里避暑的雪片雪霜。就一夜回到故乡大地。有谁关心楼下今夜花园里玫瑰的不安骚动!

　　一片树林里的爱情披上雨衣，在倾听衷肠的雨点里恋爱更加自然而然。但更钦佩黑色的蚂蚁，带着先知的秉性，它们曾在干燥的时节搬家，策划生存的崭新明天，不曾被雨水淹设。

　　低空与花草一般高。难以比喻雨水之上的天空。仿佛一张失恋的脸庞，一把自作自受的雨伞。比它更更长久更延绵不断的泪水盈眶。

　　诗人的幸福日子

　　空中弧线的路程。一本诗集《诗人与逃亡》。

　　梦境从这里开始。

　　从北京到大理。从北方到南方。从一个路口到另一个路口。清晨推开窗户，朝霞拂面。

　　一直相信遥远的白族姑娘，如一缕缕月光，轻盈飘逸。在梦中，被周围爱慕的人群一脚一脚踩空。荷花晶莹。孔雀开屏。

　　随着一阵阵吹来的风。春风一样如煦。

　　爱上了风花雪月，爱上了白的房舍，白的“照壁”，白的服饰。爱上了门前一朵朵洁白的野花。

　　爱上了节假日，爱上了它们永远美丽的躯壳和颜面。凤尾竹下月光。清静幽美。

　　一首首诗歌在追忆中开始，一曲曲舞蹈在怀念中结束。一段段爱情在摇曳的酒杯中缠绵。

　　今夜街灯熄灭之前，必须来到洱海湖畔。

　　做个幸福的诗人。

　　回家

　　题证：大象的坟冢和蝼蚁的洞穴没有本质区别。

　　回家。先从北京到贵阳。盛夏的白天还没有结束。风声充满了柴门和书页。

　　目击道存，浮现徜徉幻象。每月每日，呆座者，梦见水井一股股清冽甘甜。观察者，梦见一耸耸佛塔和袈裟。沉默者，梦见一座座层峦叠嶂。游荡者，梦见一缕缕灵魂的轻烟。疗救者，梦见一个个形色幽静的医院，药店。

　　(思和想，只剩下厚厚的灰烬)

　　仿古客厅里，四季生长一些植物：大叶春羽。观音竹。清香木。八片叶子。君子兰。一叶一菩堤。

　　(象征：生活如同某个时光的画面)

　　深蓝色的茶几上，端放一只空杯子。

　　更深地陷入大雾和荆棘的往昔。

　　遍寻深深爱着的那个人，今夜居住在月亮屋里。

　　读西川《巨兽》

　　宇宙呈现：上帝身影。土地身影。生命身影。光身影。水身影。(天得一清，地得一宁，神得一灵，谷得一盈。)

　　人类和上帝是相依为命的兄弟。但上帝是造物主，而人类只是上帝恩赐给人间的一件件极迹的珍品。可以遗传可以继承。

　　土地永远是械斗和战争中，被丧命者最痛恨的罪恶。

　　四季骆驼是沙漠戈壁上通往阳光彼岸的唯一的一张牌。而船只则是茫茫大海上的另一张牌。正面是春雨，反面是祸水。

　　谁擎之于手上，谁就能乘风破浪，拥有舵手的权力和荣誉及财富的绳锁。

　　剑柄之上，月亮是一座古老黑夜里，至今还保存完好无损的金矿。此刻才悟道，人间只有一难：求人难。而诗者有两难，比一般人多了一难：登天难。

　　(还好，还有时间、心情阅读历代圣贤高明和不高明的观解)

　　手执《巨兽》长卷，立地方可成佛。

　　北京国子监

　　题证：明·清时代留下最珍贵的瑰宝。国家级文物保护单位。1993-1996在北京鲁迅文学院读研究生时，兼职国家文化部主管的《全国诗酒报》编辑，记者。编辑部设在里面。每周二、五到这里参加编辑工作例会。几十年过去，往事回眸。记忆犹新，历历在目。谨以此诗谨记：难忘国子监。

　　追梦千年往事。白昼与黑夜，仿佛藏有苍鹰飞过高空的图腾。看风景旖旎。历人间百态。

　　大雪封山，但永远也阻挡不了春天的脚步。

　　一株株小树，有时候也可以在一块巨石中间，崩裂出自己的一片天空。层叠岁月的篷布，温暖一个个清寂的梦。

　　穿越历史栅栏。沿曲径通幽。古木参天，静勉而深邃。一片片霞光。照映楼宇，碧滴繁花径。无数根远山的蔓藤，旋绕亭台楼阁。水草池塘。一派古朴典雅。堂皇秀丽。花香四季。

　　曾几何时，八方秀士，解缆扬帆，乘风破浪而先航，声发铜琶之响，振华夏之振兴。名留几百米墙影，光照四方历史与现实的深处，璀璨苍空。

　　滔滔宇宙间，沐浴华夏之时雨。宏文几卷，尽把诗书勤点注。一群一群凤翥龙蟠，豪情万丈。光芒万丈。

　　尘寰晓梦转浮烟，名利难随世事。

　　惟有随波思振翮，日暮秋风沉。

　　住院日记（之320）

　　此时无人弹奏七弦琴。经过住院部门口。一片泥潭。

　　遍布大地的厄运和悲伤，同时落在这些人身上。有亲人、有爱人、有陌生人。显得很鼎沸。浮躁不安，焦灼与晦暗。

　　打开所有的路灯音乐，也湮不了一声声哭泣，湮不了默默流淌的泪水。言谈笑语，已被风吹散。像溪流淌未抵达江河，还有细弱，还有潺潺之声。蜿蜒而凄凉。

　　（向往别人的生活，就是一种遥远。幸福而纯静）

　　一位身着白大褂的大夫在门口嘘咪着。疲惫，像凝固的血液一样，不肯流动。无数手执病历的人来去匆匆，仍在寻觅进入整个大楼迷宫的进入口。排队挂号排队缴费排队检查排队住院，被时光挤压变弯变畸形。头重脚轻。恳求的眼神里，似乎都有话想说。煎熬心酸与无奈。

　　（疾病往往是最美丽的。癌症是一串串鲜红欲滴的脆嫩的葡萄）

　　而许多人体内感应这种葡萄，它深藏在血液深处。在血管的暗道里，连绵不断地繁殖结果不断地延伸。企图刺痛眼睛、喉咙、骨髓。企图割断美好的生命之旅。

　　置身夕阳草圃。被恶魔推进人生倒数第二驿站。

　　荒草萋萋，瞬间爬满胸口前额。

　　四周弥漫苍凉的雨雾和虐风。

　　一条河在冬日渐渐慢下来

　　一条河，流淌着古老的岁月。青铜镜面。

　　一条河曾经不停地追赶另一条河，驶入大海。

　　一条河是一座村庄或一座市井的灵魂。

　　（河边唤魂语：神呵，请保佑衣食无忧。神呵，请不要在此刻，掳走他的灵魂——以虔诚集体下跪，以头颅叩响大地的心门）

　　青幽的触动，万物的潮水。

　　载承浪花，鱼虾、竹影和鸟鸣。

　　载承清晨的露水，春天的树叶，一首首歌谣。

　　河的涛声，源于狂风搅动，悬停在木炭火尘上。

　　历经阴暗，忧郁、漩涡。杂草和背负。

　　隔岸观火的人，沿着河畔，一直在奔跑。

　　晚归看星星。敛立于河滩，田野，山坡。变成一只铜酒杯。因此而疲惫不堪。两眼垂泪。

　　一条河在冬日渐渐地慢下来。然后消耗殆尽。

　　消逝者，眼眶深陷。面部齿痕和孔洞。与草木同步，一岁一荣枯。

　　永远不会再返回。永远退出一场生活的游戏。

　　怎样向身后诉说注明多舛的命运。

　　鬓上有霜。晚风中，突然沉寂。

　　一切沉重如一只巨大的暮钟。

　　旅行

　　一卷史册，炊烟袅袅，再现四季纷繁。

　　时间的操纵者在茫茫的海上日月漂泊。

　　有的人漠不关心，有的人热衷于流言蜚语，有的人举杯祭祀藏着雪崩的兽神。

　　海域，一种家喻户晓的宽阔，汹涌而至。

　　前面是水后面是水，左面是水右面是水，只有上面是天空，摇旗呐喊，立竿见影。

　　它的阴影是自己造成的，与湛蓝的天空无关。

　　它的狭窄它的惯性它的呼啸它的漩涡，它的泛滥成灾，为世人所恐惧。

　　海的瞭塔，引导生命的一捆一捆线团，暴风雨或风餐露宿。

　　每一次出发，一次次旅行。

　　澎湃激昂，身体里的水声，昼夜沿着向前的方向。摇一摇寂静的夕阳，抵达冬日黄昏的岸边。

　　垂钓者

　　深邃隐秘的午夜，月光倦困在波光粼粼的水面。

　　垂钓者，坐在河边布满皱纹的巨石上，把竹竿甩出去，把往后寒来暑往的浮躁不安甩出去。

　　遥远星辰，自日漂浮劳顿，贴在地上而行的身影和沙滩里的一只只贝壳，一同躺下，迷惑了春季的萌芽。

　　遗留下这篇草丛，和箫声一样神秘，缥缈颤抖。

　　重叠远山薄雾，在白天消失后的空白处。

　　河边林子阴鹭，吟唱童话和歌谣。

　　一堆沙石与微尘，被命运反复折碎，在梦里飞。

　　这片湿地，有炙热的炉火，执着愉悦弃城而去。

　　静坐，把所有的浮躁的时间和星光都甩出去，寂静而不孤独。

　　在夜的灰尘里，露珠婉转，鱼儿进入颠簸通道。被裹在齿轮里，在彷徨中挣扎。

　　所有的奔逐都显得如此琐屑。

　　天空笼罩，悲伤和凄凉都看不见。

　　它在茫茫水面的最深渊处。

　　钥匙

　　起风了，是东南风?还是西北风?

　　衣襟像帆一样颤动，万丈苦海。

　　钥匙被深埋在落叶里，永远被冬季重重关上。

　　门一旦关闭，就成了墙面的一部分。钥匙生锈，无家可归，寻觅乡音，眺望故乡的方向。

　　你看我时，我在门外，你在门内。

　　我看你时，你在门外，我在门内。

　　追寻，一条漫长弯曲扭动的绳，有人叫漂泊，有人称为追求，肩上沉重与坎坷，推不开木叶的阴影。

　　隔着雪的，隔着墙壁，月光如潮。惊喜和忧愤让世人失去语言。在蛛网后面疲惫地呻吟，在时间对岸嘶哑地呐喊。

　　淡淡的花朵飘在淡淡的河面上。

　　水井里有一只空洞的桶。

　　有一种独孤是深夜酒杯里破碎的面影。

　　欺骗自己不是你的准则，背对生活不是你的风格，把记忆涂成一片漆黑。

　　所有的超越，都应该得到嘉奖。

　　所有的逃离，都应该得惩罚。

　　那个欧洲友人，你既能杀死上帝，为何不能消灭苍蝇?

　　十年前掏出的钥匙，而打开的是十年以后的门。

　　黄果树大瀑布

　　神的灵运行在水面上。

　　——《圣经》

　　朝曦脉脉涧边开，相衬崖间素练白。

　　往事燃起的金色火焰中，有山崖坍塌的声音。

　　满壁岁月噬痕，无比绚丽。

　　流星的语言，深沉于原野。风雨沧桑。

　　一片呼号倾泻大地。每一阵风吹过，山脉延绵，逶迤磅礴的青铜像，都会铮铮作响。

　　一切沉默之后的颂歌，一半深植于泥土，一半储藏于悬崖。在荒山野岭，借着风声，欣喜喧啸。

　　银练翻滚在神与人的边缘，翔姿蔚为壮观。

　　至此，荒原丛生白鹅，不再万籁俱寂。飞过梦境，飞过青苔陡峭。潜伏在最后半空的日光里。神秘又旷达，割断响声，近似于宏钟。

　　高原以及那朵幻云，坦荡缥缈。

　　经过千年的轮回辗转，又重返喧闹凡间。

　　匆匆背影遥远之后，化成梦羽，化成血液的花朵。数千里之外，秋风浸漫丰收果粒。

　　用热爱黄果树瀑布的心灵撞击世间。

　　用热爱世间的心灵撞击黄果树瀑布。

　　追梦锦程，将用水的辽阔画面，怀念荆棘坎坷时光。

　　薄雾轻烟，浮光辉虹。

　　谣曲：永远也接不住的一朵玫瑰

　　轻雨飘落。那陈旧的鸟巢还在树娅上

　　是环境使然或是命运使然，在时间未改变

　　之前，清理一下记忆的废墟

　　爱的幻影，笼掩在往昔湘江河畔的灯光中

　　微妙神秘的音乐，穿透汇川坝，礼仪坝。穿透血液

　　与理想的声音不同步，渐远渐弱

　　经历召响和漫游。甚似绞汁肌肤的折磨

　　彼此走得很远，又在人影嘈杂的丁字口广场相遇

　　不可寄望在别处遇到平静，青春，快乐

　　分手时心已被埋葬。阴影重叠，充满悲伤

　　爱情像梨花的白，也像雪花的白

　　巨大的力量曾经覆盖有情人的朝朝暮暮，海枯石烂

　　永远也接不住的一朵玫瑰。有脸庞，有头发，有嘴唇，

　　有眼睛。在一只只水汪汪的眼睛的镜子里

　　映衬着声音，言辞，色彩和激情

　　但愿此生不虚度，但愿相思的疼痛在黑夜中消逝

　　但愿可以阻止这座感情的峰巅崩溃

　　继续歌诵颜色变深的青春

　　继续歌诵一生的恋爱和倾慕

　　另一只陶罐

　　岁月背景：潮涨潮落。一岁一枯荣。

　　荒原，土地辽阔。陡峭连绵。

　　大江呼啸。远处弯弯曲曲的河流，历经险境，融进尘世。追溯模糊往来。想象石头过河的景象。然后相互淹没。无声无息。

　　刻碑者，厮守一件件博物馆里陈列的艺术品。被秋虫尖叫声覆盖。树丛潮湿。挂满果桨。

　　一场场雨，一阵阵风。世世代代金银手镯和神灵者藏在里面。

　　鸟语：一切将毁于一场大火，或一场洪水。(月亮有翅膀，它会飞。黑夜之前，飞到一座岛屿上)

　　茫茫暮色一块一块剥落。

　　孤寂如荆棘蔓延。另一只陶罐的影子，穿越锈迹斑斑时空大栅栏。熠熠生辉。

　　秋夜

　　题记：岁月里的秋，月光中的念。

　　夕阳紧随人群散去，云朵游回峰峦

　　船只缓缓滑进落日的帷幕。如一团浅影浮在江面停泊

　　只有流水仍在继续。

　　趁着月夜，总有人要打开所有的灯光。

　　让楼群，街道，公园。彩色斑斓绚丽

　　让大夜悬空。总有人要鼓瑟弹琴，莺歌燕舞

　　总有人忆起背弃荒野大地空门尝胆场景

　　总有人夜深人不寐，心乱绪无边

　　总有人抱枕愁难谴，孤灯伴影怜

　　月亮不能照亮深夜里的每一个人

　　月亮说：浅秋薄念，光阴静美

　　窗外，月影水流急，灯光照岸边

　　一直安静不下来，一遍又一遍呼喊着月亮

　　天上有个月亮，水中有个月亮，彼此心中又有一个月亮

　　还有，一片片随风飘落的秋叶。如花如蝶，旋飞遥远的

　　思念。

　　绵延无期装饰了整个夜晚轻盈的梦境

　　蝉鸣将稀疏，雁将行踪红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