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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庆中的悲伤


家与省会郑州,隔河相望。老家人常说我们这儿:“脚蹬黄河,头枕太行”。其实,家临河而居,我们就住在黄河北岸的滩涂。

正月初三,祭祖上坟。这,可能是我们这一带独有的礼数儿。你想,喜庆的年节中,突兀的插上这么沉重的一天;这礼数儿,不可能普遍!

正月初三祭祖上坟,揣测大概是两层意思;一是告慰祖先缅怀亲人;二是中国人有视死如生的说法,是想在节庆的日子里,不冷落已故的亲人;这,是孝的一种体现。这天,连出门的闺女或长大的外甥,也都会到娘家舅家的坟上去烧纸儿。

上坟的供品是丰厚的。

在我小时候家庭虽贫穷,但供礼不可薄。黄表纸、锡纸折的元宝,是用来烧的;坟头前,各种油货是年前炸的;圆馍,要摆十二个,三下一上,四个一组呈塔型;烧纸上放祷头(熟肉方儿),祷头上必插双筷子;烧纸前,先燃放鞭炮;之后,边烧纸边祷告;会说:“今天是正月初三,大过年哩,家里一切都挺好,放心吧!节省了一辈子,不要舍不的花钱,清明节还来给您送”之类的话。

待纸儿烧完燃透后,要挨个坟堆磕头;非仨头一揖不能表达哀思。如茔中有新坟,大多有哭声。有新坟,而没有哭声,逝者大约是没有女儿。看来,生个女儿还是很有必要的!

当下,人们活的越来越匆忙。大多供礼在年前不再准备,而是早上起来到超市买。老人生前喜欢吃什么,就会买什么;到墓地仨头一揖;也大多省略为祭奠后,磕一个头;仪式,逐渐失去了原来的哀思和凝重!初三鬼节,与过年的欢乐气氛越来越相容,悲伤留给了真正悲痛的人。

同一天的祭祖(也称坟会),庄严而隆重,则更像是过年。

我们邢氏,在百家姓是小姓氏;在我们村,该算得上大家族了。全村近贰千口人,邢姓占一半还多。族中有文化的书珍爷、德宝爷保留下了家谱,渊源清楚。全村邢家老四门儿,都是一家人。支脉源于磁固堤,所以磁固堤的同族人,在正月初三,也要到我们村坐会,辈分相同,就显得格外的亲!

老年间,这一天的祭祖称坟会。老四门儿按长幼排序,每年一门儿的轮流安排。资金源于挨家摸锅底儿,起初每家一元钱,则可派一人参会。坟会自然有酒有肉,大约需要安排十桌左右,捱那家安排,肯定得贴钱。座坟会的人分三拨儿,一拨人,去到位于祝楼乡杨庄村北的祖坟烧纸儿;一拨请家谱,打扫祭拜的场所;一拨切凉菜烧热菜,洗刷酒具。

正午时分,人齐菜热。家族中的族长(书珍爷或德宝爷)会站到家谱前,宣读他们写好的祷词。亘古不变的语句是:“天下平顺,族人安乐,唯不富裕,难安金身”之类的词儿;好像没建起来祠堂来,都是他们的过错儿。

仨头一揖,宴席开始。八个凉菜提前上桌,这叫下酒菜!

地处黄河滩区,酒风盛行,素有“原延封,天天懵”之说。酒桌上规矩大,能喝不能喝的,这天都不能装秕谷!

今年每家是兑两百元,在酒店包桌。除却了灶役之苦,族人们,可以专心的祭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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