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内敛,话不多说话难听。但,心地柔软。
父亲找人给我算命。说我命中是该有四个孩子的!
父亲的生日在腊月三十晚上。我姑娘生日在腊月二十五,大小子生日在腊月十九,二小子生日在腊月十六,三个孩子之间都相隔一年。
事实上在姑娘与大小子之间,还有一个孩子。按照预产期也该是在腊月出生,在七、八个月时早产了。那年天冷的早,漫天的大雪。
不知父亲从哪个算命仙儿听说的“一月仨生、金车银蹬儿”。就老说“我们家不止一月仨生,是一月四生呀”,话语间满是欣慰。
自己喜欢摆弄些文字,却鲜有涉及父亲,也极少提及孩子们的。
父亲幼小而孤。奶在父亲三、四岁时就病故了,爷爷又续娶。在父亲五、六岁时,爷爷被土匪起票走了,虽然如数送了三百大洋,绑匪还是撕票了。之后若干年,父亲是在继母的娘家度过的。父亲说“冬天是最难熬的,天麻麻亮就要起床,背上萝筐,拿起抓钩,到地里刨高粱茬,用来烧锅”。建国前的黄河大堤北,尽是盐碱地、苇莠坑,抓钩钭在冻土上,一抓钩几个白点。刨的少了回去就会挨打。父亲,十五岁参加工作。土改队、农牧场、轧花厂、供销社处处干的出色。
父亲退休后,最高兴的就是抱孩子。我的子女在上学前,都和爷奶睡。那种亲,无法形容!
我对孩子,从没有过高的奢望。
爱人在怀孕时,我总在想。这孩子出生无论丑俊,无论是否成材,无论他多么平凡;只要健康,只要母子平安就好。
所幸仨孩儿出生,还都是正常人。我就老和爱人说:这是爹娘上辈子积德了!
和朋友谈及孩子,我总说,孩子是散养的。我从没给孩子们庆过生日。父亲健在的时候,会在腊月三十晚上弄上一桌子菜,给父亲过生日,父亲老说“我们爷四个,一天过生儿了”。
我从不信命,但我相信机缘。
父亲和我命中的四个孩子,出生在一个家庭,都出生在腊月的年根儿,这不是偶然!
老家人对出生的年龄,按阴历、立春、属相计;不以公历计。要依这个算法儿,我这个家庭,都该算是生在春天!
当下流行海子的一句诗: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一语道出了春天的生机。
2023年2月4日,今天立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