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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而不同富阿金

2022-12-13 17:57: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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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而不同'语出《论语》,说的是内心所见略同,而外在表现未必都一样。用它来概括富老师的性格,最恰当不过了。我对富老师印象,可从小时讲起。总的给人和顺的感觉。他与人为善,与邻为友,而且以有文化,爱学习和思索的品性,受到村里人的尊敬。


  良好的家风

  富老师家是贫农,祖辈上,他爷爷有文化,会讲故事。在我的日记中有记载。他的父亲和善,一次,我在生产队劳动时,他跟我讲起我爷爷张坤山(阿五医师)的故事。为了体面行医,阿五医师在福溪兜坐北朝南,临河建了“三间门面一只厅”。时逢乱世,这光鲜的门面,被强盗看中,先后两次来抢劫。好在村上有个要饭的穷人,曾受过张医师帮助,得到消息,便早来报信。在阶级斗争的年代里,我家因祖上光鲜的厅宅,而遭到批判。自从听到这事后,我对自己的爷爷才有了敬意。富老师家是贫农,我家是中农。文革时,我家变成“富裕中农”,被造反派帖大字报抄家。记得家里值钱东西,便是两个精致的锡瓶,就寄存在富老师家里。

  上世纪60年代中期,富老师家的前头屋开办了扫盲夜校,里面布置了批判“大走资派、大毒草”刘少奇的慢画。当时,吴兴县有两位领导下驻到我们村当社长,一个叫陈培太,高高的个子,秃顶、人很风趣,善良;一个叫薛梅林,身材较瘦,脸上显严肃。陈社长同村上人谈得来,走得近。当时,我常去丁家里廊屋头玩。见丁土生的父亲与富老师父亲,总拿着烟管,围坐在这里抽老烟。这老烟,是自己种植的、晒干后加工好的土烟。烟管是用一根细竹管做成的,约有一尺半长。面前放置一只火钵头。两老人围着火盆头。边抽老烟,边谈些农事。有一天,陈社长在傍听他俩谈天。最后,他累了,便将身子躺在一只长条凳子上,静观太阳从圣堂洋边的绿色桑地里慢慢地落下去。感叹着对我说:唉,这日头走得真是快。我的一生,不知不觉也像是这太阳落西了。记得他当时才40多岁。而薛社长比较孤独。我们也不敢接近。然而,他落户在富老师家里,相处和谐。队上人评论,薛社长人这么板,阶级观念很强,好在富老师家,好的家风能容人。


  真诚的友谊

  富老师,名阿金,1948年出生,中专学历,退休教师。他年轻时长得很帅,人聪明又好学。是夹塘大队东风学校的民办教师。后来学校撤拼到了镇上。他也通过自学考试,取得文凭,不断提升教学能力水平,转为工办老师。

  1975年,我高中毕业回乡务农。有几回在夹塘东风学校当代课老师。都因富老师的信任。富老师多才艺,会识五线谱,教学生唱歌。七十年代,农民地位很高,毛泽东思想宣传队来村唱了一首歌:《长大当个新农民》。之后,由富老师弹琴,我来唱,在他家学习、合作很愉快:小弟弟啊三尺高,三呀三尺高,清早扛着小铁锹,小呀小铁锹。这歌声,很愉快,至今,这歌声还荡漾在我的心头。

  我师范毕业后,分配在含山中学教书。每个周日回家看父母,做农活。这段时间,我总是向富老师家里跑。共同参加劳动学习,交流教学上的事。

  1980年5月29日,我们在生产队里采桑叶。大家在桑林中穿来过往,好不热闹。我与富老师各自背着一篰桑叶,兴致勃勃地往回走。月亮是银色的,让我想起了鲁迅《故乡》中的话。来到了福溪兜,他突然停下脚步,若有所思地对我说:伟大人物不管怎么讲都是不错的。比如讲“读点鲁迅”,从语法上根本不通的。我讲不出高明。这时,见港南港北的社员都碰上了。便赶紧说:回家吧。

  当时,我喜爱书法。得到富老师帮。1982年7月15日,他到湖州陪父亲看病,给我带了两张宣纸来。这是我第一次在宣纸上写毛笔字,感觉真的不一样。我说,前天,我在家得了一块好砚台,是二姐做水盆湖笔时当压砖的。我用来磨墨,果然灵光。笔是湖笔,墨也不错,是含山一位学生送的“西泠一壁”,是歙县的。所谓文房四宝,我全有了。记得我写的字联,是唐代诗人杜牧的《山行》。我一连写了四张,感觉一次次在进步。自我欣赏,好象吃橄榄回味无穷。傍晚,我选了一幅字,送到富老师家。富老师看到后,夸说,这字能站出来了。结果买宣纸的钱也不肯收。


  文化的沙龙

  上世纪80年代初,东风学校被拆并后,富老师就去善琏镇中心小学教书。如今,退休已11年。他在善琏中心小学退休后,回家乡帮小儿子经营一家小店。先是借村上原支部副书记张文英家的前屋,后迁自家老屋,再后来在村西的“新宇小店”。由于他讲诚信、讲薄利多销,生意不错。对我来讲,回到村上,便有了个去处,称之“文化沙龙”。

  故乡是农耕文明发展的地方,面对工业化浪潮就很无奈。多年来,我能够回忆村上的人和事,许多来自富老师的店。一次,我在新宇小店碰到了骑三轮车来的叶阿水。他与我父亲是同岁,近九十岁了。他在小店购买纸钱之类,跟我讲起了叶介兜叶桔泉院士老家的情况,如在昨天。

  每次回故乡,我只要在新宇小店坐坐,村上的民情全能知晓。近来,我俩在讨论,面对农村正在进行一场大变革。背景是城市化,现代化,机械化。本土农村年青一代几乎都进城市了,守护的大都是老人。故乡是蚕乡,如今,很少有人愿意养蚕了!这几年村里已生出多家开毛厂。来新宇小店购买东西的,大多是外地民工的子女。农业要向工业转,农村要向城市转,农民在向居民转,这是必然趋势。

  2020年1月18日,我回乡,吃过中饭,便来到“新宇小店”小座,与富老师探讨拆迁事。听说我们村也要拆迁了?港北已超百分之七十。他回答说,光港北不行,要港北和港南合起来七十五才可以拆。

  自2019年始,善琏镇以“向集镇集聚和整自然村退出”为基础,在全区率先启动宅基地退出房屋拆除工作。2020年,夹塘村已有费家兜、七五圩、亳四圩和姚天兜几个自然村完成整体拆迁。夹塘村新建的支部楼房的后面搭建了两排简易的安置房。如果村上房子不拆,也会在自然风雨中倒塌。我说,留住乡愁,要做的,是将文化传承!富老师感叹说:唉!如果左右人家都拆了那就麻烦了,况且拆除的住宅其地要挖低变成农田的。总之,拆迁一事,不管是好不好,迟早都要面对的。

  和善温顺的性情,在富老师脸上呈现出来。面对问题,他总是很坦然,会调和顺适,在想眼前这个世界如何更加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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